邱月白微微驚愕。
“什麼問題?”
“我什麼會老實回答這些問題。”
“這算什麼問題?”
花月影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瓶子,上下抛着玩兒。
“我是魔修,為了自己目的不達手段的魔修。從始自終我都認為,隻有将别人最緊要的人捏在手裡,才能讓别人乖乖聽話。”
邱月白臉色大變。
“我很久沒有見到鐘晚秋小師妹了,我很想念她。鐘晚秋小師妹可真可愛呀,如果你現在能來及的話,代我向她說聲抱歉。”
“你将她怎麼樣了?”
“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邱月白額頭上的青筋鼓了起來。他怕花月影的血髒到小師妹的眼睛,就将小師妹打發到房間裡了,不準她出來。還在她的房間周圍布下符篆,隻要她跨出房門,符篆就會通知他。
他本來也沒打算能關她多長時間,頂多三四個時辰,那個時候,花月影的屍體早就被丢到海裡了。
可是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夜,小師妹卻沒有任何動靜。
邱月白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即将噴湧出來的怒火。
“我們可以談。”
“和魔修有什麼好談的?”
“花月影此人反複無常,信口開河。邱師兄當心中了此人的奸計。”
花月影故意将手中的瓷瓶抛得很高,再伸出接住。
花月影抛的哪是瓶子,分明是他的心髒。
“邱少宗主想好了沒有,是準備放我走,還是讓他們殺了我。晚一分回去,令師妹便多一分的危險。”
“将瓶子收好,不要掉了。我放你走……”
衆修士一聽邱月白要将花月影放走,瞬間就急眼了。
“邱少宗主你忘記了剛才所說的話了嗎。令師妹如果知道邱師兄因為她,将花月影放虎歸山。餘生都會不安的。”
有人小聲嘀咕。
“剛才說得那麼大義凜然。現在一聽自己的小師妹有危險,又變卦了。可見此人也是反複……”
邱月白冷汗直流。他本想借着花月影,在中原仙門在立穩腳跟,沒有想到到頭來,他反而成了被算計的那個。
“隻要你将解藥給我,我就放你走。并且,我向你保證,其餘人也不會追殺你。”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解藥給了你,你要是反悔了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樣?”
“我到了岸上,自然會将解藥還給你。”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的話?”
“既然不相信我,那我們就幹耗下去,我是等得起。大不了,就餓一點。倒是邱少宗主的小師妹,怕是等不及。”
邱月白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張符紙,三下五除二就畫了一張對天道起誓的符篆。
手指十分利落地劃了一道口子。
“天道在上。方外仙島宗弟子邱月白對天啟誓,隻要花月影交出解藥,便放他離去。不得使任何人追擊。如有違誓,叫我魂飛魄散。”
話音剛落,邱月白的右臂就傳出火辣辣的痛感。
邱月白将手臂上的紅色印迹給花月影瞧了瞧。
“剛才的誓言你都聽到了,現在可以将解藥交給我了嗎?”
“聽到了。”花月影眼中寒意閃現。将瓶子抛了出去。
瓶子直直砸入大海,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啊,不好意思失手了。忘記我身上沒有任何靈力。”
正在衆人愣神的工夫,邱月白毫不猶豫朝瓶子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與此同時,花月影壓低聲音,對程楚潇喝道:“快走!”
邱月白雖然對天道啟了誓,但是誰又能保證别的修士不會追上來。
程楚潇心領神會,邱月白落水瞬間,将靈力灌滿全身。小船如離弦之箭,眨眼間便已駛出了數十丈遠。
衆修士面面相觑,不知道應不應該追出去。
就這麼放花月影離去,他們又不甘心錯過麼好一個機會。可邱月白已經對天道發誓,他們追出去,邱月白會應誓而死。
這條樓船,顯然隻有邱月白能夠驅動。他們貿然追出去,大海茫茫沒有落腳的地點,他們早晚要靈力耗盡。
蘭九霄冷眼看着甲闆上亂成一團的修士。
有人正在手忙腳亂用傳聲符通知島外的同門,花月影已經逃脫的消息。
有的則是跳入海中,一起尋找被花月影扔到海裡的那個瓶子。
蘭明決依舊望着花月影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蘭九霄輕聲道:“師弟這就去殺了花月影為師兄解氣。”
“不可。方外仙島宗于我有大恩。不可使邱月白應誓而死。”
“師弟知道了。”
要是師尊和小師叔知道他們最疼愛的弟子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子。
都怪那個魔修,将師兄搞成這個樣子。
蘭九霄觑着蘭明決的臉色。
“難道師兄真的咽下這口氣,這麼算了嗎?”
“不會這麼就算了的。他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我會分毫不差地拿回來。”
蘭明決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分明沒有表情,可是蘭九霄卻從他的話語裡,聽到徹骨的寒意。
師兄,好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