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睡覺的點,他打開客廳的電視機,綜藝放得挺大聲他卻不看,手機裡消消樂已經開局。
借宿别人家,溫聽不太好意思用衛生間,隻打算簡單洗漱一下。
剛踏入,裡頭水汽未散,燈光的照射下氤氲朦胧,窗開了一小條縫,水汽正從縫裡跑出去。
有許多輕輕綿綿的落到溫聽手臂上,帶着沐浴露的味道,親密得好像是他的呼吸。
她有些遲鈍地關上門。
魏書桃跟她說起過,男生大多數是不會注重個人衛生的,上廁所不掀馬桶蓋,完事了不沖廁所……
溫聽不熟悉喬南,做了些心理準備進來,沒想到除了水汽,衛生間裡整潔幹淨,像剛打掃過的一樣。
然而剛坐下,溫聽渾身一震,月經提前造訪。
她耳朵一熱,喊人:“張洲。”
沒有回應。
溫聽又喊了一聲,門上的磨砂玻璃倒映出一個人影,他不說話,但一動不動等在外面。
“我手機上沒有外賣軟件,可以幫我買個東西嗎?”
他是真不願意跟她講話,外頭依然沒有聲音。
“買衛生巾。”
張洲:……
嗯,沉默和僵硬是能通過影子分辨出來的,張洲确實是僵住了。
溫聽耳熱症狀已經消退,報了自己常用的牌子,又提醒說:“夜用要420的。”
那頭還是沒動。
溫聽放棄了,說:“那你能喊一下南喬哥嗎?”
他有女朋友,一定對買衛生巾這件事情比較熟悉,幫正在上高中的妹妹買一下,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磨砂玻璃上的人影動了,他語氣不太自然,“買了。”
“好,謝謝。”
省城的跑腿十分迅速,不出二十分鐘,溫聽就聽到了外頭的敲門聲。
外賣員的聲音響起:“喲,小夥子,幫你女朋友買的,挺好挺好!”
“不是女朋友。”
解釋完,張洲将門“啪”一聲關上。
張洲拄着拐杖走到衛生間門前,他剛擡手準備敲兩下,門忽然打開。
溫聽探出頭,看向他。
接過袋子的同時,溫聽那道狡猾的目光上移,張洲一臉不爽,卻掩蓋不了泛紅的耳根。
成功捕捉到他的模樣,溫聽縮回去。
袋子裡除了溫聽常用的衛生巾,還有一條給她換洗的一次性内褲,帶着小蝴蝶結,不像是不小心加購的。
等溫聽處理完出來,客廳早就沒人了,電視裡的綜藝卻還在播放。
*
清早,喬南從樓下買了早餐帶上來,溫聽剛好走出房間。
“醒了?你向學校請假了嗎?”
“請了半天,下午去上課。”
“行啊,那咱們早點去商場裡吃頓飯,你吃飽再走。”
溫聽拒絕了。
喬南把肺心京粉推到她面前,“你怕張洲趕你走啊?”
溫聽點頭。
喬南表示理解,又問:“對了,他爸爸真的是新成科技的總裁,家暴那個?”
溫聽擡眼,正色說:“張洲是好人。”
喬南:“這我知道,雖然我跟他認識沒多久,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小子不錯。你把他的事情告訴我,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我才好幫助他不是?”
溫聽停住動作,“你和他剛認識?”
“是啊,就兩周前,他說要和我組建樂隊。”
之前張洲的樂隊為南城音樂節熱場,也是從那天起,樂隊分崩離析,所有隊員都認清現實陸續離開了團隊。
張洲現在加入的新樂隊,名字叫不上早八,成員都是男大學生。
“我說隻有同校學生才能加入我們樂隊,這樣排練方便,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喬南壓根沒打算讓溫聽猜,瞪大了眼睛說:“他居然說他會考到我們學校,他是職高生吧,成績也是墊底的那種,真能考上我們學校?”
喬南說:“癡人說夢!”
溫聽:“你是哪個學校的?”
“江南大學啊。”
溫聽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喬南拿出學生卡跟她炫耀,“如假包換哦。”
“那他怎麼會跟人打架?”
“我們樂隊不是受邀參加了一個小綜藝嘛,結果面試的時候有嘉賓認出他是張啟年的兒子,說話蠻難聽的,所以就……”
溫聽又問起對方現在狀況如何。
“人家練跆拳道的,就受了點皮外傷。”
喬南還想再透露點信息,張洲剛好拄着拐杖從房間裡出來,他立刻閉嘴,“早啊,洗漱完來吃早飯。”
張洲從衛生間出來,徑直走到溫聽手邊,語氣生硬,“吃完就回去。”
“你呢?”
喬南幫溫聽說話,“反正已經面試完了,你也回去呗,等結果出來再過來也可以。我這裡可不收留你啊,我女朋友今天晚上要來吃飯的。”
“我自己找地方住。”
溫聽仰頭,眼眸中帶着竊笑,“你不回去上課?”
張洲瞥她一眼,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眼神亮晶晶的,“那你怎麼和我一起考江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