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可怖的想法,諸仁不會對任何人透露這種念頭。
在李善義病好後的幾天,他變得越發開朗起來,不過依舊是黏着諸仁。
這天公司外突然來了一個男人,許久未出現的面孔,令人都有些慌亂,無一例外,大家在低頭對他打過招呼後,都有在刻意回避這個男人。
李海,年輕的李海張揚狂妄,當然,除了在他父親面前。
“你說他好了,我今天要帶他回去見我父親。”李海有些迫不及待帶人走。
金益勸他放棄:“到此為止吧,好嗎?他也隻是稍微正常了那麼一丁點。”
但李海依舊執拗的抓住李善義後頸把他拖上了車。
“人生在世,你的機會也許很多,但我機會卻不多,再不帶他回去,父親就要逼着我去娶那個女人了。”
“你走吧,走吧。”金益一臉無奈的看着執意要帶走孩子的李海:“你明知可能性不大,還這麼做,如果失去一切怎麼辦?”
李海愣了愣,莞爾一笑:“怎麼會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會和老頭子同歸于盡”
金益拿着平闆看着李善義的監測數據,數值還算平穩。最後叮囑他道:“不要讓這個孩子受傷。”
李海才不想聽這些無聊廢話。
在車上他開始念叨,讓李善義見到仁後一定要叫祖父,要表現的聰明點。
“聽話,好嗎?隻要你祖父喜歡你,那麼就能接受你另一個爸爸了,你不想見見你那個爸爸嗎?”李海說完從皮夾裡扯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
照片上的男人很陌生,李海一直在說這是他唯一的愛人,李善義是他兩唯一的孩子。
他顯然今天倍有信心,興奮的有些不像話,喋喋不休。
那個強壯兇悍的中年男人李景,坐在那兒,秘書正遞給他一沓文件看的很認真。
“父親,這是我的孩子,他......”李海的話還沒說完,上了年紀的強悍男人撂下文件放在一邊。
看到這一大一小。
突然起身唰的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李海的臉瞬間就紅腫一片。
“你背着家裡,跟omega男人生了個劣性omega野種還敢帶回來?”
李景顯然早知道所有的事,秘書低下頭吓的退到一邊,仿佛對李景的暴力早已司空見慣。
之後李善義便被拖向院子,即使李海威脅說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了,但是李善義還是被推進泥坑,院中有槍聲忽然響起,擦過李景耳邊呼嘯而過的子彈打碎了玻璃窗,保镖們警惕的迅速行動起來,去排查射擊點位,但是因為雨天,影響判斷,隻射了一槍後便久久沒等到第二次的襲擊,這似乎隻是個警告。
李景頓住了身形,看了眼泥坑裡的李善義又看了眼李海。
“你想殺了我?”
李海沉默不語,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但至少李景停止了暴行。
“你帶着他滾,從今往後我不想見到這個雜種,你要是還想繼承我的事業,該斷的就斷,這是最後一次,不是提醒,是警告。”
李海将孩子抱出泥坑後,踉跄着跑出老宅。
遠處樹上的李恩看到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随即打了電話給那個人。
“應該沒事了,李海不會再帶他回去了。”
“知道了。”
“林宸,你到底有什麼打算。”李恩有些焦急道:“你知道這個孩子有多慘嗎?你隻要你一句話,我會去做,剛剛我在想,也許死了也是個解脫,都不想幫他......”
但電話立刻被挂斷了,李恩看了眼屏幕,憤憤的将手機砸了出去,約摸十來分鐘後感覺對面人已經快摸查到這邊,隻得迅速撤離了此地。
不過才大半天時間,李海失魂落魄重新将孩子送回了到了尹時生物,金益看到後一點都不意外。
“都說讓你放棄了。”
李海那雙冰冷的眼睛看着金益,留下一句:“你看着他,我還有事。”
之後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諸仁在房間裡等待着李善義,見到人回來後,并沒有急着問發生了什麼。
隻看到李善義臉頰上身上都沾上了泥土,身上濕透了。
他引導李善義泡在浴缸熱水裡,神情迷茫,諸仁将他掉下來濕漉漉的碎發别到了耳後。
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他能做些什麼。
在浴室的燈光下,李善義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完全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即使擦幹身體蓋着毛巾的李善義坐回在熟悉的房間床上,依舊一言不發。
任憑諸仁給他吹着頭發。這些本該由工作人員做的事,現在卻一直由諸仁代勞,不過他也一直樂意幹這事。
“你想不想跟我回去?”
看到李善義眼睛眨動着,終于有了些反應,諸仁繼續道:“我的尾巴可以自由收回了,母親要帶我回去,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要求他們讓你寄宿在我家跟我一起上學......”
李善義在過去的記憶中徘徊,原來他與諸仁從小就相識,錯亂的交織着散落的又快速消失的記憶反複出現在腦海。
寄宿在諸仁家?但最後卻是被李恩帶走了。
這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他覺得自己當時是願意跟着諸仁一起離開的。
腦海中又浮現了紅色的大片火焰,在又濕又冷的空氣中,燃燒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