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熱的窒息,顫抖着,李惡念醒來後發現身處一個黑暗的空間裡,他知道李善義給自己注射了藥物,但有些搞不明白那個人想做什麼了,一個平日隻知道按時上班工作的人,竟然會做那麼冒險的舉動。
但這次顯然與之前任何一次人格切換的感受都不一樣,他不記得注射藥物後發生的事了。
李善義呢?這裡又是哪裡,是療養院?不對,這裡的氣味不對。
他黃色的眼睛在黑暗處熠熠發光,企圖捕捉到什麼信息。蛇的視力很好,但是這種幽密的空間顯然是不對勁的,反常的。
沒有其他活人的氣息,四處摸索,四周沒有任何家居。
他是在真實的世界裡嗎?
“有人嗎?”李惡念呼喊着。
忽然,有熟悉的蛇嘶嘶嘶的呼聲傳來,但是又沒發現蛇,和一些不像人類的竊竊私語,向來是李惡念去吓唬别人,哪有别人吓到他的道理。
李惡念眯着眼:“諸仁,是你吧,你這個狡猾陰險的家夥,你想吓唬誰?你将我關在這種地方,不怕我這副身體受傷?”
沒有人回應他,他踉跄着倒退至一邊,摸到牆上有一股滑膩的觸感,他皺着眉意識到這是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手的黏膩感,李惡念拼命往身上衣角上擦拭。
而後,洩憤般用力錘向牆,手上的痛感是真實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躺在黑色房間閉上眼睛,想要去感受李善義的所在之處。
但是沒有任何感受,隻有他一個人,他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那個藥或許并不單單是一種有助于恢複記憶的藥,還能使他陷入失控的狀态,他被催眠了——
是的,李惡念不會不知道,諸仁是變色龍和蛇的混種,雖然外表沒有一點蛇的特征,但是他是否具有催眠的能力。
蛇不會被同類催眠,但如果是被藥效影響了失控的情況下,那麼現在他正處于什麼狀态呢?
他無法分清這是現實還是環境。
諸仁他誘導李善義用藥,暗示整合人格是最好的。之前使用了藥物但是李惡念并沒有收到催眠影響,現在為什麼諸仁成功了呢?
是因為藥物使用越多,影響越大嗎?
李善義知道這件事嗎?還是會認為自己這個人格就算消失了,也隻認為是藥物起效了?
諸仁是個極其可怕的人。
李惡念知道他沒有機會将真相告訴李善義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襲來。他覺得這種精神侵襲太過于恐怖,諸仁再以一種可怕的方式逼迫他自我消失。
而且是必須要消失。
如果他占據李善義的身體,以後必然都會陷入無盡的精神催眠摧殘之中。
一種無力感襲來,想要反抗又無能為力。
到目前為止這件事已經發生,無法挽回,原本早點協調可能不至于到這種地步。
“我們談談?”李惡念對着黑暗尖叫:“你想把我困到什麼時候?”
諸仁陰深深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似乎近在眼前。
“就算你暫時占據這具身體,也隻會一直在這種環境下,直到李善義醒過來,我才會放他出來。”
“李善義知道你是個這麼陰險的人嗎?我徹底消失了,就是你想要的目的嗎?”
沒有回應,但是有一條粗糙的尾巴,伸向李惡念的脖頸處,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觸感。
下一秒,尾巴忽然将他卷向半空。
他被粗壯的尾巴貫穿腹部,釘在天花闆上。劇烈的痛感和無盡的潮熱,身體破開了個口子,紅色的血嘩啦的流了下來。
李惡念哇的一聲,疼痛從心髒擴散至全身,他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你赢了,你這個瘋子......”
整合人格是一種“謀殺”嗎?外力強行暴力介入,強行要求他們整合,通過一些不道德的暗示和催眠,産生無法抵抗的内部整合,這是一種自私的目的。
諸仁是自私的,利用李善義對他的信任,暗示李善義整合人格,否定另一人格。
李善義,你自己去面對這種可怕的人吧,李惡念這麼想着,也感到累了。
他沾滿鮮血的嘴唇開心的笑了。
李善義猛然驚醒,驚魂未定地坐了起來。
看到坐着面前正注視自己的諸仁,他一頭撲進對方懷裡,瑟瑟發抖的說着:“我做了噩夢,有個人長着一條粗壯的尾巴将我釘在了天花闆上,血流的滿地都是......”
但他話未說完,就戛然而止,他愣怔着看着自己抱着的人。
長長的尾巴——夢裡這人不就是諸仁嗎?
他慢慢抽回手,但又被對方一把拉緊,諸仁扭過頭,安撫他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李善義看着自己腹部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傷口,長籲一口氣。
“是啊,做了個噩夢,夢裡那個人好像是你,你毫不猶豫殺了我。”
諸仁微笑着低聲說:“那還真是個可怕的夢。”
說着簡短的吻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