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安文聲音不大,一字一句重重敲在江冬術心間,如醍醐灌頂般給她帶來靈感,卻又馬上洩氣“師父說的不錯,可衆所周知修者修煉境界到一定的地步,身體會自發排除周圍靈氣中的毒素,這才有了修者百毒不侵的傳言。這條路雖好,但不太行得通。”
沙安文卻不這麼想,轉頭點出了問題關鍵所在“一般情況下是這樣,但别忘記,修真界有一個例外存在,那就是鼎爐。”
“任何一個修者都可以通過鼎爐運轉靈氣調和陰陽,換一句話說,鼎爐身上的靈氣可以被任意一位修者無障礙吸入。”
沙安文的話如驚天巨雷,江冬術恍然開悟,立刻補出沙安文未說出來的話“隻要一位鼎爐體質的人能做到用靈氣吸納毒藥,那麼不管什麼人不管有多少避毒手段,在他面前都顯得是那麼小兒科,隻要想就可以立刻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好毒,受害者還不知道自己怎麼中的毒。”
說到這江冬術停頓了一瞬,緊接着又補上去,提出了這個方案中的問題所在“可這世上還未有可以被靈氣吸納的毒藥。”
沙安文早就研究出破解方案,說不如做,她直接取出藤根蛇華拿在手中,一個水珠憑空從手中升起包裹住整根藥材,水波流轉令人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江冬術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知到沙安文深藏不露,一舉一動都有背後的用意在,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水珠,不敢出聲怕打擾到沙安文的行動。
過了三分鐘,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江冬術覺得那個水珠靈氣發生了變化,可自己靈力探查過去沒有什麼異常。
“好了。”沙安文猛然出聲,手順聲翻轉,水珠垂直下落,馬上要落到一株不知名的黃色野花上。
幾乎是在水珠碰到花的一瞬間,花瞬間被腐蝕,立刻失去生機,隻留下一灘灰顯示它曾經存在過,而那滴水珠還停在低空中。
沙安文手指一鈎,水珠立刻升了上來,最後停在半空中,安安靜靜地呆在那,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任誰來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個水珠有那麼大的威力。
江冬術雖然有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幕還是有點吃驚。她低頭看了看那朵花剩下的殘灰,又擡頭看向那個水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由他人說破天,江冬術覺得自己都不會相信他講的。
恢複先前記憶的江冬術十分明白這一招的含金量。這一幕可謂是推翻了修真煉丹師的所有常識。正常的煉丹師要煉一個丹藥,先是要選好材料,然後再放到藥爐裡煉制,期間還要用靈力感受爐中藥材藥性變化,及時調整火力大小,一個步驟不當,整個煉藥過程就會功虧一篑。
可沙安文此舉推翻了以上所有理論,她僅憑一個水珠和自身的靈氣,輕而易舉将藤根蛇華中的毒素提取出來,而且前後才耗費約三分鐘時間。
更别提藤根蛇華可是數一數二的珍貴藥材,它身懷劇毒,一提起适合下毒的藥沒人能略得過以它為君的四華丹,而且它本身藥性特異,對溫度要求特别高,高一點毒力潰散威力下降,低一點根本沒法煉制。煉丹師對它可謂是又愛又恨。
沙安文不管江冬術受到多大震撼,自顧自得取出一雙銀毛鬃手套給自己戴上一隻,又拉過她的手給她帶上另一隻。
穿戴完畢,沙安文半弓起戴好手套的那隻手,一個響指,水珠就這樣正正好好落在她的手心窩中。
可與之前那株花狀況不同的是,這個水珠安安分分且無害的待在沙安文手上,還随着她的動作滾動着,滾過來滾過去,可沙安文的手就是沒有一點異樣。
江冬術瞪大雙眼,眼前的景象做不得假,轉而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那隻手套,難不成這手套是什麼罕見的避毒之物,所以連藥王谷藏書閣中都沒有記載。
江冬術立刻伸手“師父,我試一下。”
水珠就這樣從沙安文手中傳到江冬術手中。
水珠甫一到手,江冬術就知道其中的奧秘,她完全沒感受到這個水珠裡應有的藤根蛇華中蘊含靈氣。這副手套想來是用來隔絕靈氣的,并非是自己先前所想避毒用的。
繼續往下一想,江冬術終于明白沙安文為什麼會信誓旦旦的說丹修是她複仇的最好選擇,原來沙安文早就研究好了一切,自己疑惑的一切在她眼裡不過尋常。
在江冬術心裡,沙安文的形象愈發高大,不開玩笑的說,哪怕沙安文現在說有辦法立刻研究出讓人永生不死的藥江冬術都會相信。
沙安文拍拍手,将江冬術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看來你已經相信了。今天就到這了。回屋子休息吧,明天我們正式上課。”
夜幕降臨,世界安靜了下來,僅剩幾聲秋蟲的鳴叫在空中回蕩,想的是那樣寒涼孤寂。
月神随手一揮,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襯得陸地像是一個巨大且毫無雜質的琉璃。行人借着月光照明,行走在自己的旅途上。
月光照前來往行人腳下的路,卻照不進已然熟睡的江冬術的夢。
床上的江冬術睡得很不安穩,她翻來覆去,陷入到夢魇當中。
[小竹子、媽媽的寶貝小竹子真厲害。]
[江冬術,藏書閣。江冬術,藏書閣。江冬術,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