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躲閃不及,刀刃盡數沒入胸囗,流淌的血液順着匕首,一路染濕了江冬術的衣袖。
“白瑤”氣急而笑,直接松開扶住江冬術的手,後退幾步,怒視着因為“白瑤”松手,脫力跌落在地的江冬術。
江冬術被“白瑤”那一句話激起的那丁點力氣消失殆盡,跌躺在地上,疲倦地看着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白瑤”。
不知為何,對上“白瑤”眼中的怒意,江冬術無端地笑了出聲,笑聲中滿是痛快。笑着笑着,江冬術隻覺得視線突然模糊。
江冬術偏了一點頭,淚珠順着額角而下,濕漉漉的觸感提醒她,原來這是自己的眼淚啊。
江冬術不知道為什麼會流眼淚,隻知道現在在跟“白瑤”對峙,模糊的視線會阻礙自己。
江冬術想拭去眼淚,顫抖的手卻無力舉起,她偏過頭,正對“白瑤”的目光,瞪大的雙眼試圖看清她的臉。
許是隔着霧蒙蒙的水汽,江冬術覺得“白瑤”眼中的怒火淡了幾分,增添了一筆或許“白瑤”本人都不知道的困惑。
“白瑤”難得沒有說什麼難聽話,就這麼安靜地看着瞪向自己的江冬術,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沉默的完全不像先前那個愛看樂子的旁觀者。
江冬術回看過去,内心疑惑不解。按照之前的氛圍,現在明明應該是劍拔弩張才對,哪怕“白瑤”不做些什麼,嘴上的譏諷卻少不了,現在這麼安靜,是想做什麼?
“白瑤”突然翻了一個白眼,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變出一個帕子拿在手中,糾結一會,随後抹了一把臉,蹲下身子,将手帕遞了過去。
江冬術此時恢複了一點力氣,半挪半爬地遠離“白瑤”,艱難地撐起身子,看着眼線平齊的“白瑤”,“你想幹什麼?”
很顯然,江冬術此刻隻覺得“白瑤”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此舉背後定不安好心,要多加防範。
“白瑤”呵了一聲,拽緊手中的手帕,将它狠狠摔到江冬術手邊,譏諷的話脫口而出,“還我想幹什麼?沒長腦子,還是沒長眼睛?我要想害你,你剛才就該被我狠狠捅上幾刀才是,省的你現在還有精神淨惹我生氣。”
“白瑤”難得的好心被誤會,氣不打一處來,數落的話一句接一句,“你就是咬呂洞賓的那條狗。先前那股聰明勁呢,被自己吃了?還是說摔倒一下,給你摔成個傻子了?”
江冬術聽着“白瑤”嘴上發狠,身子卻一動不動,蹲在原地,保持着兩人間的距離。
手帕觸手可及,江冬術沒有動它,使勁眨巴幾下眼睛,快速抖動的眼皮将眼淚扇去,恢複了清晰的視線。
盡管現在的“白瑤”看上去沒有惡意,江冬術也不敢信任她,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就拾起了同樣掉在地闆上的匕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白瑤”與她同時起身,連退幾個大步,舉起雙手看着她,眼中滿是無奈,“可以了嗎?不放心,我再退幾步?”
江冬術喘口氣,穩住身形,刀尖向前,暗暗對着“白瑤”,直接了當地發問,“你想幹什麼?你創造出這個迷夢想幹什麼?”
“白瑤”看着勉強維持住的江冬術,臉上頭一次什麼表情都沒有,無悲無怒也無喜,淡漠的近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