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安文将上半身子探出窗戶外,半眯着眼睛看向江冬術,綻開一個燦爛的笑,沖她揮手示意。
那隻小雀頗通人性,極有眼力見的跳到沙安文肩上,也學着她的樣子,沖來人叽喳叫一聲問好。
猝不及防,或者說根本沒有防,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在空中對上了。
江冬術突然刹住歡快的腳步,頓的一下立在原地,淡淡的紅暈悄然爬上臉,目光極其不自在的移開,像是心虛一樣,左顧右盼,這瞧瞧那看看,就是不敢對上沙安文的視線。
江冬術動作做的十分刻意,渾身上下透露着一種此人内心有鬼的氣息,隻要稍微長點腦子的,都能注意到她的刻意回避。
沙安文被江冬術堪稱“精湛”的演技折服,起了一點逗人玩的小心思,自然地揚聲喚她,“冬術?徒兒?咋停下來了?”
江冬術呃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淺顯的為難,很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有點難開口回答。江冬術很少見的沒有回答沙安文的話。
看到江冬術臉上的為難,沙安文頭一次正視自己略帶惡劣的性格,極其平淡的給了自己一個評價,難為良配,日後有她苦頭吃的。
沙安文内心不輕不重的貶低了一下自己,吐槽自己性格惡劣,順帶惋惜了一下江冬術日後的生活。
可就連沙安文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看到江冬術時,她臉上的笑意真了些許,逗弄江冬術時,眼裡的狡黠與得意,隐約有了幾分末世之前無憂的樣子。
江冬術将那份無意中窺見的幾分過往盡覽入眼底,被家裡人嬌寵養出來的無憂無慮與自信明媚。
江冬術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心,自己何其有幸,可以窺見沙安文的過往,可明明是一件很開心的事,為何自己的内心那麼悲傷?
一股酸澀感狠狠抓住這顆裸露的心,肆意蹂躏它,将它撕碎又複原,極盡本能的折磨它。
江冬術伸手摸上自己的心,隔着胸腔的肌膚,安撫着自己亂的不能再亂的心,可收效甚微。
那隻手有恃無恐,笃定了江冬術沒什麼用,依舊我行我素。
江冬術沉重的心情雖然沒有具象化,但亂了的心跳可是有憑可依的。
感受到異能反饋回來的信息,沙安文眼睛一睜一閉,一股淡到不會讓江冬術發現的靈氣附上眼睛。
在靈氣的附魔下,沙安文的視野得到開拓,連江冬術臉上的微小絨毛都一清二楚,更别提不對勁的神情。
她怎麼難過了,不會是我這次玩笑太過分了吧?沙安文你真是個烏龜王八蛋,非得犯那個賤幹嘛,就顯得你有嘴會說咯。
一道無形的晴天霹靂把沙安文劈的外酥裡碎,沙安文内心有小人在無聲呐喊,真真是天塌了。
沙安文搭在窗邊的手下意識握緊,一聲低微的咔嚓聲從下方傳來,再搭配上手上碎碎的觸感,沙安文不用低頭看就知道,窗戶框給她捏碎了。
沙安文松開手,借着自己身影的遮擋,掩人耳目的将這些破木碎揚撒開,這個破木頭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個被自己弄難過的江冬術。
沙安文飛快的将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分析一遍,試圖從任何一個細微的細節處找出令江冬術生氣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