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遍又一遍的地毯式搜尋,那個罪魁禍首始終不見蹤影,沙安文面上穩如泰山,内心卻是驚恐萬分,找不到原因就找不到最有效的哄江冬術方式。
萬一江冬術這回生氣一直憋在心中,與我生了隔閡,改日将她囚禁在我身邊時,估計會更加恨我吧。
沙安文越想越陰暗,微不可察地瞥了江冬術一眼,随後裝作太陽很刺眼,将手偏擋在額頭,借由手指之間的縫隙觀察她的同時掩去自己眼中的暗色。
呯噔。耳邊的心跳聲突然加重一聲,随後以極其快且紊亂的速度跳着,時而重,時而輕,像極了某人心中不可言說的情緒。
越來越快的聲音敲打在沙安文耳邊,如驟雨般襲來,交織成一首歡快的擊打樂,将沙安文從陰暗情緒的泥沼中一把拽了出來,拉入到陽光的懷抱中。
事情發展的有些奇怪,沙安文定睛回望,江冬術臉上的郁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明媚的笑顔與比陽光更璀璨的眼睛。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沙安文第一反應是太好了,江冬術不生氣了,第二個反應才是開始思考,是什麼東西讨了江冬術喜歡,是這花、這草、這樹、這春景?
隻要搞清楚江冬術喜歡什麼,不管是什麼,沙安文都會為江冬術取來,勉強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吧。
沙安文掃過江冬術臉上的笑,破天荒生出了一丁點舍不得,畢竟等到日後将她綁在身邊,江冬術就未必會如此開心了。
沙安文在内心道了一聲造孽呀,理智卻對自己的行為并未有絲毫後悔,不管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内心生出的一丁點不知道純不純粹的愛情和滿是惡劣的占有欲,沙安文都不會放手。
沙安文對着恢複美好心情的江冬術伸出手,江冬術三步并兩步,小跑着牽上沙安文的手,微擡頭仰視沙安文。
沙安文笑了一聲,點了點江冬術額頭,“跑到我的窗戶邊幹什麼?莫非、”
話講到一半,戛然而止,沙安文将剩下打趣她莫非是要學采花賊,翻窗進入女子卧室,可青天大白日下這麼做,屬實功夫不到家這些玩笑話全部吞了下去。
沙安文想自己可不能再惹江冬術生氣了。師父話講到一半,卻不講下去,江冬術沒有追問,轉身從大門進來了。
沙安文看着依舊笑盈盈的江冬術,内心醞釀了片刻,直截了當的對江冬術發問,“冬術喜歡什麼?”,改天弄回來作為你的補償。
沙安文未盡之言藏在心中,沒有說出,除了她自己以外,無人得知,江冬術也隻當這是一個普通的問話。
話題轉的格外突然生硬,江冬術适應良好,唔了一聲,開始認真思考起問題的答案。
大到成為修仙界第一人,小到今天想吃某家店的餐食,江冬術一一想過,一一淘汰。
不可置否,這其中有些東西的确是江冬術喜歡的,比如獨步天下的實力、不出世的奇珍藥材、雲水間的精緻小食。
可每當江冬術想敲定一個答案,内心卻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反駁她,告訴她這些隻不過是珍寶的陪襯,不值一提又不值一文。
江冬術冥思苦想,始終想不到自己的珍寶,當她從思緒的苦海中脫身,擡頭抑視沙安文,一縷陽光好巧不巧地打在兩人之間,将二人的臉龐都襯得格外明亮。
找到了,我的珍寶找到了。像是命中注定的那樣,在這縷陽光的照耀下,江冬術的臉亮了,她的心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