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第一次他讓那個女孩失望。斯内普在心裡苦澀的想着。
沒事,以後還有千千萬萬次,直到他們絕交。斯内普在心裡狠狠地揭開那層未曾愈合完全的痂,糜爛的傷口流着勃勃的黑血。
鮮亮的紅色在他的眼中萦繞不去,高超的大腦封閉術大師竟在這一刻被負面情緒籠罩。
直至夜晚,他也沒有從自己的房間出來過。
如同幼年一樣抱膝靠在櫃子上,高大的身軀縮成小小的一團,很好的滿足了他小小的安全感。
左手臂上醜陋的黑魔标記被他用力掐出的青紫色完全掩蓋,眼皮一跳又給它再施加了一道“神鋒無影”。
大滴大滴黏稠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滾落,砸在地上。似乎是并不解氣,他變出來一把小刀,在左手臂上狠狠地剜着,似乎是要把那塊印上了黑魔标記的肉塊挖出來。
似乎這樣挖掉了,自己就從來沒有加入過食死徒。
疼痛麻痹了他的感官,無論他再怎麼使勁都再也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痛覺。正如他用大腦封閉術剝離了自己的心,隻留下麻木不仁與行屍走肉。
而夜還很長。
鄧布利多寄來了一份記憶,關于斯拉格霍恩。
摩洛斯同斯内普拿到包裹時,并沒有多做停留,他們支起鄧布利多同樣郵寄過來的冥想盆,将記憶滴入了,就立即鑽了進去。
他們忍受了一陣子的下墜感,環顧着四周,發現他們站在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裡。作為曾經的院長與教授,摩洛斯同斯内普一樣,都并非是他最喜歡的學生。斯内普更是一度對他的鼻涕蟲俱樂部感到厭惡,但他們依舊對面前的場景熟悉不已。
六七個男孩圍坐在斯拉格霍恩旁邊,都是十五六歲,椅子都比他的硬或矮。鄧布利多已向他們簡單介紹了湯姆裡德爾即為伏地魔,他們立刻認出了裡德爾,依據他右手上帶着的黑寶石戒指。他也曾在食死徒們面前帶過。
他面孔最英俊,也是看上去最放松的一個,右手漫不經心地搭在椅子扶手上。
“先生,梅樂思教授要退休了嗎?”裡德爾問。
“湯姆,湯姆,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你。”斯拉格霍恩責備地對他搖晃着一根沾滿糖霜的手指,但又眨眨眼睛使這效果略微受到了破壞,“我不得不說,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是從哪兒得來的,孩子。你比一半的□□知道得都多。”
裡德爾微微一笑,其他男孩也笑了起來,向他投去欽佩的目光。
斯拉格霍恩從椅子上爬了起來,把空杯子拿到桌前,男孩們魚貫而出。但裡德爾落在後面。他在故意磨蹭,希望單獨跟斯拉格霍恩留在屋裡。
“快點兒,湯姆,”斯拉格霍恩轉身發現他還在,說道,“你不想被人抓到你熄燈時間還在外面吧,你是級長……”
“先生,我想問您一點事兒。”
“那就快問,孩子,快問……”
“先生,我想問您知不知道……魂器。”
一瞬間,屋裡濃霧彌漫,既看不見斯拉格霍恩也看不見裡德爾,隻有斯内普蹙着眉同她對視。然後斯拉格霍恩的聲音再次洪亮地響起,跟剛才一樣。
“我對魂器一無所知,即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馬上出去,不要讓我再聽到你提這個!”
“太拙劣了。”摩洛斯嘲諷的搖了搖頭。
鄧布利多的聲音在冥想盆中響起,“回憶僅此而已了。霍拉斯的一些行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懷疑他們之間共享着一些黑暗的秘密。但他隻盡管知道伏地魔已經死去,他仍舊不願意将事實告訴我,并最終給了我這瓶記憶。或許你們可以在對魂器線索束手無策時,找找你們曾經的院長。”
這段簡陋的記憶無法蒙蔽在場的兩位大腦封閉術大師,斯内普也皺着眉不發一言。半饷,才開口道,“斯拉格霍恩不會出席近期斯萊特林純血家族的宴會。他避之不及。”
摩洛斯沉思道,“格蘭芬多的家庭也困難。我們不能讓他太懷疑了。可是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本就很少辦聚會,在黑魔王死後也少有聲名鵲起值得被斯拉格霍恩注意到的人。”
“我們不能直接去找他。雙面間諜的名頭太響了。”摩洛斯有些焦躁的撓了撓頭,将頭發揉得亂亂的,“可我該在什麼光明正大的場合接近他,博納家的小女兒要結婚?可她的婚禮不會邀請斯拉格霍恩。提莫西·查特拉升遷?斯拉格霍恩應該看不上他。我繼承艾默伯特家嗎?”
斯内普冷淡的打斷她,一個無聲咒将她的頭發撫平,“你辦過了。黑魔王還在宴會後帶領一批食死徒去襲擊了麻瓜世界。”
“那你最近有改良什麼魔藥,發明什麼咒語?”
斯内普沉默了一瞬,才回答,“沒有。”
“我記得你母親是純血,能捏造一個重返家族的接風洗塵宴嗎?”
斯内普皺起了眉,嫌棄的看着她,“你就這麼敢确定我母親是來自一個純血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