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她坦誠的回答。

斯内普一時氣結，半晌才又開口訓斥，“不要再對我口不擇言，我不希望自己給你送藥完還需要回去清理自己的記憶。”

“這證明你腦子裡都是我。”摩洛斯低下頭，又在一本文件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随手扔在一旁。

“摩洛斯·艾默伯特！”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開口。

摩洛斯歎了一口氣，将用盡了墨水的羽毛筆插進筆筒中。她緩緩站起，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其實我一直很感謝你。”

“那麼多人都喊我斯内普夫人、斯内普司長，但你仍然願意喊我艾默伯特。”

斯内普幹巴巴的譏諷道，“沒人比當事人更了解這段婚姻的實質了不是嗎？”

“是的，西弗勒斯。沒人比我們更清楚了。”

“但是……和你結婚感覺還不錯。至少我不必擔心魔藥問題，這可真是讓我省下了一大筆。”

“哈！”斯内普嘲諷的粗噴了一口氣，“我以為即将成為官方教材的《自衛魔法速成班》的編寫與對角巷93号店鋪已經足夠你把那些來路不明的錢全部洗幹淨了？”

摩洛斯看着他的眼神異樣了些，“你這麼說的話，我用的好像還真是自己的錢。鳳凰社雖然沒有工資，但是自上個季度以來對外行動87%的經費都源自93号店鋪裡的黑魔法物品交易所。”

這是沒辦法的事，自從恐慌加劇後對角巷和霍格莫德生意慘淡，鳳凰社成員裡少數能提供資金支持的個體戶自己都尚且吃着老本。西裡斯·布萊克手底下能直接管理的鋪子收益也差極了，一直處于虧本狀态。布萊克家族的金庫早在他母親死的時候就立了遺囑，不允許他每年拿出超過八千加隆。他目前能全部支配的隻有自己為數不多的私房錢，以及阿爾法德舅舅給他留下的遺産。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最能賺錢的還是前幾年在形勢下最不賺錢的黑魔法物品交易。

“真遺憾，斯内普夫人，”斯内普眯起眼假笑，“鄧布利多隻給我報銷了他讓我另外熬制的藥劑費用。你的生死水、清醒劑、歡欣劑、強效止痛藥都出自我本人的私 庫。”

“感謝你，老公大人。”摩洛斯假惺惺的笑。“需要我支援一下你的小金庫嗎？另外支付一些人工費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你是我丈夫。”

斯内普倒是被激得耳根一熱，但立刻又反唇相譏，“你最好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的身體問題，畢竟等你過勞死後我有權繼承你的全部遺産。”

“哦，西弗勒斯，我可不是吝啬的妻子。”

“如果你還要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原諒我恕不奉陪。”

“……不是你先喊我夫人的？行吧行吧，那你留下吃個夜宵？”

＊

龍皮袋被傲羅用懸浮咒托舉到法律執行司司長辦公室時，摩洛斯正倚在窗邊翻閱《預言家日報》。

她想要登報的東西都全然登上了，麗塔·斯基特是她的好幫手。她的語言确實很有感染力。

三名傲羅站在門口，魔杖尖對準鉛盒，仿佛裡面裝着一條蘇醒的匈牙利樹蜂。

“司長，這是前廳标記的‘高危物品’。”助理的聲音發顫，“需要通知神秘事務司嗎？”

“不必。”她放下報紙，龍皮手套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屬光澤，“克勞奇家族的火漆……呵，看來某些人連裝樣子都懶得換新把戲。”

她抽出魔杖輕點龍皮袋，盒蓋彈開的瞬間，毒液腥氣混着腐殖質的潮濕撲面而來。羊皮紙上的墨綠色字迹如活蛇般扭動，試圖攀上她的手腕。

“速速禁锢（Incarcerous）。”她冷靜揮杖，繩索将羊皮紙死死釘在桌面上。毒液在咒語壓制下嘶嘶蒸發，顯露出完整的坐标——北緯41°，東經20°8'，正是阿爾巴尼亞森林腹地。

“不過是翻倒巷混混的惡作劇。”

她當着衆人的面将羊皮紙扔進壁爐，熊熊火焰瞬間吞沒紙頁。傲羅們見“危險品”就連灰燼都被火焰吞沒，慚愧的道了聲歉就離開了。

她大口喘息着，平靜着自己剛剛獲得的信息。

蟒蛇、阿爾巴尼亞森林、克勞奇家。

黑魔王。

突然間，一陣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席卷而來，猛烈地沖擊着她的頭顱。那痛感仿佛尖銳的利刃，深深地刺入她的腦髓，無情地攪動着。她的太陽穴處脈搏狂跳，每一次跳動都伴随着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緊緊地捂住頭部，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光線似乎也變得刺眼而詭異，耳邊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隻蜜蜂在狂飛亂舞。這劇烈的頭痛如同一場肆虐的暴風雨，将她徹底籠罩在痛苦的深淵之中，讓她無法思考，無法動彈，隻能任由痛楚肆意地折磨着自己。

冥冥之中，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再次站在灰色地帶吧……”

“……直至權力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