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你不會找那個傻子吧?我真沒有看見。”季罂累得撐着腰大喘氣,“……不過他嚷嚷着要去王宮接新娘。”
“我知道了,是王宮。”
季罂恍然大悟,開始前後左右搜尋王宮,直到紅玉姬揪着她的袖子将她拎轉了一個方向,才發現已經站在王宮禦道前。
南方小國的王宮建得不如北方宏偉,但青瓦低檐,玲珑秀緻,極具南部特色。
那個瘋癫的少年自然不可能讓他真的闖進王宮,在禦道前就被家奴控制住了,少年撒潑不依,又哭又鬧引了一堆人指指點點。
季罂擠到人群裡,看到那少年坐在地上,雙腿用力拍打地面,仰着脖子嘶聲力竭地吼叫,忽然又掩面恸哭,好不傷心的樣子,仿佛經曆了極痛之事。
正是熱鬧,忽聽人群中傳來一串婦人的哭聲,随即人群分開一條路徑,一個發福的中年婦人揮着淚跌撞着奔來,一把将少年抱住,“我的兒呀我的兒,你為何如此苦命。”
婦人的傷心啼哭驚醒了少年,少年渾身一震,兩眼漸漸聚焦,慘白着臉瞧着面前的母親,又瞧着圍觀人群,滿面迷茫,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婦人見狀反而哭得厲害,拖着少年的手哽咽,“沒事了,跟娘回家去。”
奴仆幾個忙簇擁服侍着主人起來,漸漸走遠,圍觀的人群便叽叽喳喳讨論起來。
“今年的第三個了吧,沒成想找上程家小郎了。”
圍觀的人見怪不怪,“程家的小郎自幼身體就不好,容易招惹髒東西的。你想想看,死的那幾個哪個不是病秧子。”
“隻說程家問遍了名醫,還招了驅邪的道士僧人,也都不頂用。”
季罂插話,“就是撞客了嘛。”
那人點頭,“沒錯,都說鬼魂上了身。”
看來這件事很不尋常,紅玉姬也趁機套話,“我剛聽你們說,這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這裡發生好幾次撞客的怪事,就連公主也像受到了詛咒,因為不能出嫁,終生老死在宮中……”
話說到這裡,他就被旁人撞了胳膊,“你說那些做什麼,快走,别找晦氣。”
說話的人适才反應過來,搖着手不肯再說,匆匆忙忙告辭了。
季罂無語地嘀咕道:“什麼嘛,話說一半,吊人胃口。”
紅玉姬卻一直看着宮門,微皺着眉。
季罂跟着她瞧,“你看什麼呢?”
“你覺得呢?”
“讓我猜猜。”季罂目光變得清亮透徹,揣着手悠然道,“你肯定在想,鬼客棧是不是和王宮也有莫大幹系。”
紅玉姬手指探向袖囊中,取出從客棧帶出來的金項飾,“金項飾上的圖騰在這裡并無蛛絲馬迹,我不确定。”
撞客怪事固然詭異,但她不願在沒用的事上耽誤分毫。
季罂也是這樣想,雖說她偶爾管閑事,卻也不是什麼棘手的事都往身上攬。
她想了想,擡眸看向紅玉姬,“他們怕招惹麻煩不敢說,肯定有人願意告訴我們。程家人需要驅邪救子,我們不如就去程家。”
紅玉姬也正好有此打算,兩人一拍即合,“宜早不宜遲,現在就去。”
兩人動身準備去程家,就見晏骁他們氣喘籲籲地趕了上來。
懷魚扶着腰,小口喘着氣,“兩位姐姐怎麼走得這樣快。”
晏骁惡狠狠地瞪季罂,“你想跑,門都沒有。”
紅玉姬斜乜了季罂一樣,意思是,她攤上的人,自己想辦法解決。
季罂犯了難,這要怎麼解決啊,晏骁怕她跑了,執意跟着,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她怎麼管得着啊。
季罂愁得撓頭,“那個,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懷魚姑娘要不先到客棧住下,等我辦完事再來尋你。”
晏骁急了,“你别不是想跑吧。”
“那你要怎樣?”季罂覺得男人好難纏,一點都不幹脆。
“我得跟着你。”晏骁昂着脖子,“别胡思亂想,我隻是為了看着你。”
呵呵,他以為他是個金疙瘩,是個人都喜歡。
季罂忍住揍他豬頭的沖動,随口扯謊道:“我要往鬧鬼的客棧走一遭,去嗎?”
“啊……還要去那嗎?”懷魚抖了抖,神情為難。
晏骁也皺眉,“你回客棧做什麼?”
紅玉姬不想聽她繼續廢話,不耐煩地催促道:“季罂,你快點。”
季罂閉了嘴。
晏骁下意識跟上,走出好幾步才反應過來,懷魚不能去客棧,隻好道:“還是先安排你住下再說吧。”
懷魚死灰的眸子亮了一些,旋即又低下頭,“懷魚還是去吧,懷魚不能耽誤公子的大事。”
晏骁望着前面逐漸走遠的兩人,還是下了決心,“沒事,她跑不了,真跑了我就去羅邑國。”
懷魚絞着手指,咬唇點了點頭,“懷魚都聽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