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開。”懷魚驚呼一聲。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顯然這個說法脫離了他們的認知。
晏骁不信,“你如何證明?”
娥娥也不信人會做出這種事,“對啊,你又沒親眼看到,憑什麼說是人做的。”
“我為什麼要證明,我隻是告訴你們真相,信我的一面之詞也好,不信也罷,你們完全可以自己選擇。”
季罂是無所謂的,她又不需要做好人。
娥娥咬着唇,神情迷茫,應該是有點信了。
但她還是覺得不可能,強行為人開脫,“就算真是這樣,也一定是鲛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
“人更相信人。”
“才不是。”
季罂不想繼續在這些事上沒完沒了,“公主說對就是對的吧。”
“你、你怎麼這樣……”娥娥又氣又急,半晌找不出能令人信服的解釋。
但她不服氣,為了反駁季罂的話,通過店主找到了一家販賣鲛奴的商販,聲稱要替主人買最漂亮的鲛奴。
那商販恰好就得了一尾鲛人,帶了她去看貨。
和先前看到的那些鲛人一樣,從頭到腳用布包裹着,足下滲出縷縷血迹。
她問:“為什麼會有血?”
商販解釋道:“魚尾劈開才能長出人腿,月餘成形,除了不能久立,幾乎與人無異。”
娥娥震驚了,不敢信這是真的。
她一直認為人族才是弱勢。
原來人也會行妖魔之事。
商販還在旁邊問她品相如何,娥娥半晌說不出話,冷冷甩下一句,“不夠好看。”
她氣得臉色一會青一會紫,拂袖就走,商販在後面罵了什麼一句也沒聽清。
這天夜裡,娥娥整夜都在做噩夢,夢到自己被刀劈開了腿,拖着一條血淋淋的魚尾。
天還沒亮,房門被人敲醒,娥娥掙紮着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還好隻是一個夢,她後怕地拍着胸脯,起身打開門,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懷魚。
眉頭登時就蹙了起來,質問她為什麼大清早來敲門。
晏骁從懷魚身後走出來,“是我讓她來的,你快點收拾行李,我們準備趕路了。”
娥娥偃旗息鼓,剜了懷魚一眼,進屋去收拾行李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剛才說了什麼,“表兄,你終于肯回去了?!”
“父親派人來二請,隻能回去了。”
晏骁不情願地補充道:“你最好快點,我阿娘再三叮囑我,不要忘了順道送你回去。”
“好好,你等着我呀。”
娥娥一陣激動,趕緊使喚家奴把她買的那些珍玩扛到車上去。
下樓時見季罂和典樂翊在吃早飯,沒有要一起上路的意思,她問:“你們不走嘛?”
季罂晃着腦袋,“不同路啊,走不了。”
“那就後會有期了。”
娥娥心情好得不行,蹦跳着出了客棧。
外面晏骁在和晏家的家臣說話,臉色有些怪怪的,反正不怎麼好看。
那些家臣看到娥娥出來,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晏骁讓娥娥和懷魚去馬車上,自己轉身回到客棧大堂。
季罂以為他是不放心,回來叮囑自己的,“你放心吧,回到羅邑我就和你解除婚約。”
“我不是這個意思……”
典樂翊在旁邊,晏骁看了好幾眼,支支吾吾有些說不出口,“那個……也不急的。”
季罂覺得好莫名其妙,“你的目的不就是這個。”
晏骁瞄着典樂翊,典樂翊看出來他是礙于自己,便起身出去了。
等典樂翊走遠,晏骁才道:“你能不能到晏家來?”
季罂樂了,“我以什麼身份去合适?”
晏骁直接道:“作為新婦。”
季罂怔住,她沒記錯的話,好像他才說過自己冷血吧。
“我什麼時候給了你我會和你成婚的錯覺?”
“我說的是真的。”
“有意思,你說了,我就要跟你走嗎?”季罂輕掀眼皮,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你對我從來都沒有好感,突然如此,未免太奇怪了。”
“不是這樣的……”
但他的解釋好像也沒有什麼說服力,晏骁急了, “季罂,你相信我,如今隻有晏家才是你的庇護之所。”
“快走吧,她們都在等你。”季罂不耐煩地擺擺手,“再會了,晏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