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隔日季罂去墟王頂,她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妙谛面前。
“你是來找我的吧。”從她戴着紅玉環出現的那一刻,妙谛就已經看出她的意圖。
紅玉姬察覺到了她的殺意,“夫人殺不了我。”
妙谛不在乎自己會如何,她隻擔憂季罂會有麻煩,“和季罂無關。”
“我知道。”紅玉姬看着妙谛,想要從她身上窺視素未謀面的母親,哪怕隻是一點影子。
她知道這樣很冒犯,作了一禮後,又像來時那樣,無聲無息地離去。
紅玉姬沒有去證實自己的出身,但她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回到了李鹿玄的身邊。
*
随後師徒幾人輾轉封國,見過了叛逃申國的晏太宰,又截住了從風海國一路追殺回來的天機子。
李鹿玄決定和天機子做一筆交易,“你的目的是殺了季罂,我可以幫你殺她。”
天機子自然知道沒有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問道:“你的條件是什麼?”
李鹿玄道:“效力于一個人,今後為她辦事。”
天機子:“這個人是誰?”
“紅玉。”
看到他身邊的紅玉姬,天機子才察覺她是雙星之一,祭出劍便刺,被李鹿玄攔下,“她是我的徒弟,手下留情。”
天機子冷道:“你收她為弟子,是公然和三界為敵。”
李鹿玄笑道:“道長追殺雙星隻是為了以證其功,并非是那等為國為民的正人君子,如此,倒也不必多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天機子眯眼看了看自始自終都沒有半分驚色的紅玉姬,收了劍,也不和他廢話,“各取所需,我明白。接下來,你要如何安排?”
李鹿玄道:“我已經和晏太宰達成合作,我先帶你去見一見他。”
說罷動身往申國去,片刻不到,幾人已在晏太宰的密室之中。
晏太宰打算攻打羅邑國,作為他效忠申侯的誠意,而李鹿玄和天機子要殺季罂,于是幾人一拍即合。
天機子另有一些擔憂,“以我多年的觀察和數次交手,季罂的實力絕不僅限于此,道友想好怎麼對付她了?”
李鹿玄道:“我習得一種伏魔陣,有困魔鎮鬼之力,在孟侯府我事先設下此陣,屆時召喚四方神将相助,鎖住她的法力,再借助閣下的盜魂幡拘住三魂,到那時,她縱然有通天之力,也難翻身。”
天機子:“道友好陰毒。”
李鹿玄不在意他的冷嘲熱諷,隻是告訴幾人他的計劃,“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挫一挫她的銳氣,才能确保萬無一失。”
他展手祭出一柄劍,一柄外觀普通的劍,沒有殺伐過後的戾氣,應該還未開過鋒。
他将劍遞給鬥雲蠡,“你将這把佛劍送給灰狼狼首,他知道該怎麼做。”
鬥雲蠡接過佛劍,領命退下。
天機子不明白他此舉意在何為,“一把平平無奇的劍能如何?”
李鹿玄道:“此劍是我向西方佛友所求,佛氣所養,未沾染邪祟,氣息最是純淨,能極大地克制妖魔。”
他笑了一下,“季罂修的是陰陽鬼宗,鬼操術最大的弱點正是懼怕純正的佛氣。”
其實他想的是,等佛氣壓制了季罂的魔威,摧殘了神軀肉胎,才便于他取心,到那時,心不在了,隻剩下一具沒用的皮囊,便也不足為患了。
李鹿玄頓了一瞬,“倘若這都不死,二十年内将無人能撼動她。”
晏太宰聽了,深吸一口氣,“所以先生打算慢慢地耗死她。”
李鹿玄搖頭,“還差了一點。”
晏太宰笑道:“這張網已經結得夠密了,先生還不滿足?”
李鹿玄目光悠然地看向他,“太宰邀滇南五毒北上,難道沒有其他用意?”
晏太宰不得不承認他城府深厚,“我邀五氏北上,的确有延攬人才的意思。”
李鹿玄道:“如此正好,那就把五毒這一步也安排上,讓他們去桃山渡。”
晏太宰不太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桃山渡是三國争議之地,每年死傷數以萬計,遣派的醫士确實不少,但用五氏未免大材小用。”
李鹿玄:“我蔔了一卦,不久之後桃山渡将生鬼疫,那時自然用得上五氏。”
“怎麼會生鬼疫?”晏太宰皺着眉道。
李鹿玄解釋道:“桃山渡久争不下,是因為那塊地是地鬼鬼君曾經駐跸,煞氣盤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