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菩便問道:“小施主是不是在找一個于你有恩的人?”
彌藦蘿瞪大了眼睛,“你知道她在哪?”
菩菩道:“我帶你去了,你就要入我佛門?”
彌藦蘿心想自己反正也找不到,不如先答應他。
“好啊,那我們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
菩菩:“我們去羅邑國的王城。”
彌藦蘿撓頭,“可是你要渡這個瘋和尚,我們怎麼可能一直同路?”
菩菩道:“這你放心,他身上有禁制,不會單獨行動的。”
在彌藦蘿趕往羅邑國途中時,王畿傳來了天子駕崩,太子辟羲即位的消息。
天子才駕崩不久,上位的新天子就迫不及待地封了一位玉夫人。那位玉夫人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美貌驚動天下,迷得夏王暈頭轉向,無心國事,眼裡再也看不見其他粉黛。
然而宮裡那位被稱為禍國妖孽的絕代佳人僅僅是紅玉姬的影子,紅玉姬本人鮮少露面。
鬥雲蠡告訴紅玉姬,王朝已經召令諸國讨伐羅邑,而混元宮召開的那場英雄會上,長明劍驅使失敗,季罂現身大開殺戒,各地修士損兵折将,短時間内應該不會有行動。
得知季罂安然無恙,紅玉姬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季罂也從三不知口中聽到了消息,得知紅玉姬的去向。
公王段道:“她有紫微星庇護,獵龍師暫時不能拿她怎樣,他們必定會集中所有的力量來來對付小魔頭一人。”
風鶴不擔心這個,他更在意戰争,“我和疏檀先回洞府召集妖魔吧。”
他來和季罂辭行,季罂剛嘗試操縱宇宙焰,頰上隐隐閃現着還沒有完全褪盡的青色龍鱗。
“怎麼了?”季罂問。
風鶴道:“臣要回洞府一趟,召集妖魔來助女君一臂之力。”
季罂點頭,“也好,羅邑死了太多人,他們正好可以借屍混入凡間,充作大軍,随我攻打王畿。”
她有了宇宙焰,可以說是無所畏懼,但風鶴還是擔心,“女君須得留意長明劍,它乃上界為對付魔父而鑄的神兵。以女君如今的修為,雖不至于有性命之憂,但也容易被掣肘。”
季罂笑着看向他,“如果我不是魔父轉生,是不是意味着長明劍對我并無太大威脅?”
風鶴:“宇宙焰沒有排斥女君,女君就算不是魔父的轉生,也是擁有魔父血脈的後裔。”
“聽起來很有道理。”季罂一笑,看着他猶疑的眼神,問道,“你是不是想要确認什麼?”
風鶴沒有否認,“臣見女君現出青龍鱗甲。”
季罂還以為他要問什麼,“我生來便是青龍。”
風鶴皺了皺眉,聽見季罂道:“上界要破大劫,于是擺了這盤雙星的棋,我是棋局的一步,隻是我這步棋中途被動了手腳,既然棋局變了,那麼下棋的人自然也成了其他人。”
風鶴順勢問下去,“下棋的會是誰呢?”
季罂擡起手,手背上還有青鱗,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宇宙焰進入我的身體後,我開始擁有了從前的記憶。”
“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個女魔,她穿着天蠶紫衣,她的手沒有血肉,露出人的骸骨,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沒有血肉也有魅惑人心的風情。就在最近,魔父告訴我,這個女魔是我的生母,和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風鶴訝然,“女君說的莫非是豔骷婆?”
季罂點頭,“鯉魚躍龍門,燒尾成龍,她是蜃樓四仙之一的鬼龍,也是廣聞聖德元君的生母。我問過魔父,魔父說她已經往生了。”
“的确已經死去。”風鶴和豔骷婆同屬魔父座下仙魔,自然清楚她的一切底細。
“她先為妖,再為鬼魂,又因機緣巧合散修成鬼仙,不想來到下界做了魔。仙人認為她堕魔敗壞了仙界的名聲德行,驅使妖魔在她最虛弱的時候殺了她,投進歸墟。”
歸墟,那是衆生萬劫不複的死地。
季罂默了一瞬,又問:“你可知道廣聞聖德元君是怎麼死的?”
風鶴眺向遠方,仿佛又回到了那時候,“這事很久遠了,我記得,魔父在蜃樓的峭壁上枯坐了半月,那之後不久廣聞聖德元君就死了。有蜃樓的小妖看到是魔父吞了她,因為魔父不會将血脈分給第二人,吞吃自己的血脈倒也有可能……”
這确實也像修魔神早期的行事作風。
季罂:“事已至此,我也隻能盡我所能去完成我的使命了。”
風鶴:“女君打算先攻哪一國?”
季罂心下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我要攻打的第一個方國應該是申國。”
戰争一觸即發,後果無人可以預料。
風鶴道:“女君一旦開戰,邪氣将入侵中原腹地,屆時秩序混亂,妖魔鬼會伺機入世,到了那時候,一場人神魔大戰不可避免。”
季罂看向天邊翻湧的烏雲,“風雨遲早都會來的……”
仙神們相信天劫避無可避,那麼她這個助劫的人選,也該名正言順地履行使命,幫他們直面大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