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栀敏銳的察覺到,陸煙煙原本疼的咬牙切齒,可是說到那隻香囊時,臉上是燦爛的笑容。
元翊送了金瘡藥過來,蘇栀小心翼翼的幫她塗抹,擔心她疼,主動找着話題聊天,“你怎麼知道,我會治病。”
陸煙煙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頓時酸酸的,鼻子鼓鼓囊囊的不通氣,身子微微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
“别亂動。”蘇栀把藥瓶放下,伸出一隻溫熱的手按住她的肩膀。
陸煙煙咬着唇,良久才帶着哭腔開口,“因為我看見你拿了枇杷葉,我覺得你可能懂醫術。”
蘇栀沒忍住輕笑出聲,看來是自己誤會她了,她不傻,有時候還挺有腦子的。
蘇栀雖然不是一個話少的人,但和一個不熟的人說話,着實不太擅長。
好在,陸煙煙是個話密的人,立馬來了興趣問“欸姐姐,你不是中原人吧?”
蘇栀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怪不得,你長的真美,難怪謝衍知那麼喜歡你。”陸煙煙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蘇栀手微微一顫,差點直接戳上她的傷口,似有些手忙腳亂,舔了舔唇,又很快冷靜下來,“你想多了。”
“哪有啊?”陸煙煙說的頭頭是道,“謝衍知這個人啊,雖然不和宋子慕一樣,那麼潔身自好,也不是個輕易為女色着迷的人。京州城裡愛慕他的姑娘可多了,就那個,昭華公主,你知道吧?”
蘇栀想到那張嬌縱跋扈的臉,點了點頭。
陸煙煙繼續說“就她,她癡戀謝衍知好久好久了,謝衍知出征的時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道的,還以為謝衍知是她的夫婿呢!”
“不過,這麼多年,自從他由南疆回京,還真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這麼上心,還帶在身邊的。”
蘇栀不置可否,陸煙煙太過單純,把一切都想象的很美好。
實際上,謝衍知也不過是為着自己母親的遺願,以及他們身體裡那不多的血緣關系而幫助自己。
幫陸煙煙處理完傷口,蘇栀回到房間。
謝衍知單手托腮坐在桌前,桌上闆闆正正擺着洗好枇杷葉。
蘇栀偏頭一笑,“多謝。”
說罷,蘇栀走到謝衍知對面坐下,“何事?”
“她怎麼了?”
謝衍知方才在房間裡轉悠時,發現了床頭被陸煙煙蹭上去的血。
“後背被刀劃了一道口子,不過還好,我檢查過了,沒什麼大問題,已經包紮好了。”
謝衍知點點頭,“今日好好休息,夜裡我們就出發趕路。”
“夜裡?”蘇栀不解。
“嗯,夜裡。”謝衍知重複一遍。
謝衍知指骨敲了敲圓桌,蘇栀眸色一閃,眼睫微微垂下去,放在腿上的手攥緊了衣袖。
夜裡,夜黑風高,黑夜裡風吹的窗子吱嘎作響。
蘇栀坐在床上,看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女人換上自己的白色月裙,對自己颔首一笑。
距離約定離開的時間,隻剩下不到一刻鐘。
蘇栀忍不住低聲囑咐,“一切小心。”
女人聞言,點頭應下。
在謝衍知身邊做事,自然都是會看眼色的,她原本是定安侯派回來保護夫人的,還沒到京州,便被謝衍知安排過來做别的事。
盡管就這一日的時間,女人也能看出,這個名喚蘇驚蟄的女子,對謝衍知來說,意義不同。
所以,女人格外尊重。
“你叫…什麼?”
“青鸾。”
緊接着,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驚蟄姑娘,收拾好了嗎,準備出發了。”
青鸾看向蘇栀。
蘇栀配合的說了句,“好了,馬上下去。”
青鸾朝蘇栀拱手作禮,随後把發絲撥到耳邊,不經意間擋住了側臉,轉身出了房門。
窗外隐隐看得出,一輪明月,在飄動的烏雲遮蓋下,明暗閃爍。
外面逐漸安靜下來,想來是已經出發了,蘇栀漸漸察覺出謝衍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