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少女一身髒污的粉色百褶月裙,發絲淩亂的散在肩頭,看起來肌膚白皙,鵝蛋小臉沾了灰,生的很好看,像隻被逮到的小花貓。
蘇栀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戒備的看着她。
少女眼神驚恐的看着她,聲音甜膩又有些顫抖,“拜托,這位姑娘,求你,求你救救我。”
“你怎麼在這兒?”蘇栀沒有向前看她。
“我…我叫陸煙煙…”陸煙煙眼淚溢滿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楚楚可憐,“拜托,隻要你救我,我可以…可以給你銀子,你要多少都可以。”
蘇栀松了口氣,看她這個樣子也能看出來就是個世家小姐,不知道為什麼被人拐到這兒,逃了出來,躲在這裡。
“你…”蘇栀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門外的人還沒說話,陸煙煙就迅速爬起來,躲到蘇栀身後,拽着蘇栀的袖子,“求你了姑娘,你人美心善,幫幫我吧…”
蘇栀剛轉過頭去看門,接過被她大膽的動作吓了一跳,想把袖子拽回來,卻被拽的死死。
陸煙煙雙手合十,成祈求狀,虔誠的對着自己拜了拜,滿臉都寫滿了真誠。
蘇栀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傻的可愛的姑娘,有些忍俊不禁。
出門在外,這麼輕易就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别人,還大大方方的說自己家裡很有錢,真是讓人不知如何開口。
“進來吧。”蘇栀對門外的人喊了一句。
陸煙煙聽了,葡萄一樣又圓又黑的眼睛倒映出蘇栀那張美豔的臉,仿佛在問她你在幹什麼?
蘇栀輕笑一聲時,謝衍知已經從門外進來了,轉身關上門。
蘇栀感受到,陸煙煙因緊張而拽緊自己衣袖的手,忽然松了松。
早在進門時,謝衍知就聞到了這房間内除了栀子花外的另一味道。
隻是,這味道顯然是少女的香粉味,所以謝衍知也沒放在心上,回眸看到躲在蘇栀身後,滿臉灰塵的陸煙煙的,蹙了下眉。
“謝…謝世子…”陸煙煙伸手尴尬的笑笑,和謝衍知打了個招呼,“好巧啊。”
蘇栀心底忽然翻湧了一下,看向謝衍知的眼神變了味,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朝陸煙煙擡了擡下巴,“認識?”
謝衍知沒答陸煙煙的話,反倒饒有興緻的觀察起蘇栀的神色,笑問“吃醋?”
被反撩一把,蘇栀的臉頰稍稍有些溫熱,但見他坦坦蕩蕩的模樣,又覺得自己想象力豐富,迅速轉移話題,“這誰啊?”
謝衍知此時才正眼看過去,“陸小姐,不想定親,偷跑出來的?”
陸煙煙連忙招手,矢口否認,“不…不是的,我就是…出府玩,被人打暈了,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我偷偷跑出來了。”
謝衍知上下看了她一眼,陸煙煙很不會撒謊,他從小就知道,現在看她這副可憐的要命的樣子,也能看出她不是撒謊。
“元澈。”謝衍知朝門外喊了句。
元澈走進來,很明顯的,看見陸煙煙也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世子,有何吩咐?”
“修書一封傳給陸太尉,告訴她,陸小姐一切安好,本世子會派人将陸小姐送回京州,請他放心。”
“是。”
元澈帶着一肚子的困惑,正準備出去,謝衍知又叫住他,語氣輕挑,蘇栀甚至從他臉上看出得意之色,“修書兩封,另一封,傳給太子。”
蘇栀偏頭看了一眼縮在自己肩膀上的陸煙煙,覺得有趣,聽謝衍知的意思,她和太子關系匪淺。
謝衍知的目光落在陸煙煙抓着蘇栀小臂的兩隻手上,眸色暗了暗,有些不爽。
“陸小姐,本世子與她,還有要事要談,先讓手下人帶你去更衣,可好?”
雖然是商量的語句,可謝衍知全然沒有商量的意思,仿佛這一秒陸煙煙不同意,下一秒就派人進來把她擡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陸煙煙反應遲鈍,竟然沒有聽出謝衍知語氣裡的霸道,十分大膽的湊近蘇栀,半是撒嬌半是可憐的開口,“那個…姑娘…你可不可以,幫我…更衣。”
蘇栀愣了一下,自己一個高貴的西遼帝姬,金枝玉葉,尚且會洗衣搗藥,這位千金大小姐,怎麼好像連衣服都不會換。
謝衍知第一次被人這麼無意識的挑釁,唇角立馬勾起一抹冷笑,反問蘇栀,“你去嗎?”
許是陸煙煙這副可憐的樣子勾引到了蘇栀,她也沒管謝衍知是何态度,“好。”
謝衍知心裡頓時憋了一口氣,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又無話可說。
二人越過謝衍知,關上了房間門。
空氣中還有若有若無的栀子花香味,謝衍知不爽透頂,恨不得立馬沖到宋子慕面前質問他為什麼不好好看好陸煙煙!
謝衍知踱步到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清洗了一半的枇杷葉,想了想,反正閑來無事。
另一邊,蘇栀才明白,陸煙煙并非是嬌氣的不會自己更衣,而是她的背上,被頭發擋住了的地方,血淋淋劃開了一道口子。
“怎麼弄的?”蘇栀幫她把衣裳褪下,看着猙獰的傷口心裡有些不忍。
“嗯…就是我跑的時候被發現了,他用刀劃傷了我。我身上沒有錢,隻有一個香囊,對我很重要很重要,所以不能找醫師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