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腳步聲雜亂,越來越近,蘇栀眉頭緊蹙,回頭看她。
“什麼?”
詹冬兒扭着腰肢起身,紅唇勾出詭異的笑,“劉媽媽她啊,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又嬌又妖的姑娘了。我啊,就不喜歡你過的好。”
說着,詹冬兒擡起手中的團扇,試圖挑起蘇栀的下巴。
蘇栀躲了躲,手指緊緊攥着衣裙,冷眼看她,“你方才,喚我什麼?”
詹冬兒掩唇輕笑幾聲,唇角還挂着幾分譏諷,“我說你是…蘇、栀。”
她認識自己!
蘇栀内心不可控制的一顫。
門被“哐當”一聲大力推開,看起來十分臃腫,畫着濃妝的女人頭頂别了朵妖豔的紅花,搖着扇子晃着腰肢走進來。
她身後的兩個大漢兇神惡煞,一進門就把兩扇門關上,站在門口守着。
詹冬兒冷笑一聲,退到了一邊。
若是尋常姑娘,孤身一人置身此處,又見此情形,怕是内心怎麼也平靜不下了。
可蘇栀微微挑眉。
方才她還在想,莫非是這屋内焚了什麼使人意識渙散的香料,自己沒有察覺到。
如今看來,也不過就是手段。
蘇栀的手腕不動聲色的轉轉,冰涼的短刀刀刃頓時貼着手腕落在手中。
劉媽媽看着眼前的嬌俏美人,一心隻想把她勸到自己手下做事,根本沒注意到蘇栀不同尋常的冷靜。
“瞧瞧啊,這小臉可真漂亮,”劉媽媽邊說邊朝着蘇栀靠近,“你啊,若是乖乖聽媽媽的話,媽媽啊,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的啊,比官家小姐還滋……啊!”
“潤”字還沒說出口,劉媽媽便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脖頸處的短刀吓得大叫。
詹冬兒本來得意的笑頓時僵在臉上,她沒想到蘇栀居然還留了這麼一手,氣的緊咬牙關。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也覺得意外,以往的姑娘都會尋死覓活,這個倒是挺别緻的,居然敢挾持人。
蘇栀一把将劉媽媽拉過來,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放我走,不然我殺了她!”
劉媽媽吓得不輕,連忙招手,“快,快放她走!”
大漢正準備讓開,詹冬兒忽然大喊,“不!她一個弱女子罷了,不過是在強裝鎮定,她怎麼敢殺人的!”
兩個大漢原本還準備讓開的步伐馬上頓住,他們二人身高體壯,難道還害怕她一個弱女子嗎?
詹冬兒這一喊,連同着劉媽媽都嚣張起來,認準了蘇栀不敢殺人,嘴中不幹不淨的喊,“你個小賤蹄子!你敢殺老娘嗎!少在這裡裝模作樣!”
蘇栀低低的笑了一聲。
詹冬兒既然知道她的身份,就該知道自己到底敢不敢殺人。
不過既如此,自己也不介意讓他們看看,自己到底敢不敢。
把握着尺寸,蘇栀快速握着短刀,在劉媽媽的側臉下方不深不淺的劃了一道。
血液浮了出來,劉媽媽後知後覺的疼痛,立馬就想要捂着脖子,卻又被蘇栀一個眼神瞪的不敢動作,隻能一個勁的哀嚎。
詹冬兒沒想到她會來真的,一時竟也沒了主意。
“放我走!”蘇栀再次重複一遍,聲音裡透露着不耐煩。
命被人握在手裡,劉媽媽說話都不利索,“快!快放她走啊你們!你們要害死老娘嗎!”
兩個大漢不得已隻能放人,蘇栀挾持着劉媽媽出去。
詹冬兒身子癱軟的跌坐在軟榻上,眼裡有些絕望。
方才劉媽媽那一眼,足以讓她之後的日子,生不如死!
青鸾找到蘇栀的時候,蘇栀正從春花院裡氣定神閑的走出來,手指上還是捏着那把短刀,刀刃上沾了血。
青鸾握着玉佩,語氣急躁,“發生什麼事了?”
蘇栀搖搖頭,“碰到個…熟人。”
“熟人?”青鸾沒來的及多想,把手中的玉佩遞上去,“對了,玉佩拿回來了。”
蘇栀伸手接過,指腹劃過玉佩冰涼的輪廓,想到那個渾身髒兮兮的男人,又問“那個人,怎麼樣了?”
“他是西遼人。”青鸾道“實在餓的不行才逼不得已這麼做的,我給了他一些銀子,放他走了。”
其實,假如不是西遼人,青鸾也不會理會他是否會餓死,把玉佩取回來就好。
但奈何蘇栀是西遼人,青鸾還是給了他銀子,換作是蘇栀,又或是謝衍知,應該也會這樣做的。
“西遼人…”蘇栀喃喃自語了幾句,“但願,羅大人一行人能夠順利返回西遼,為西遼百姓帶去活着的希望吧。”
蘇栀仰天,萬裡無雲,如此好的天氣,蘇栀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是夜,熱鬧了幾個時辰的前廳消停下來。
定安侯看樣子還不知曉謝衍知帶了個貼身侍女回府的事,并未叫人詢問此事。
蘇栀坐在房間裡,燭火跳動,火光将蘇栀優越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勾勒出少女低垂的眉眼。
連着幾聲敲門聲,蘇栀下意識握住了短刀,青鸾在前廳,不會過來敲她的房門。
“誰?”蘇栀直勾勾的盯着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