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堅決不收,怕是今日就得把命撂在這兒。
侍女看了眼太醫的背影,不解道,“王妃,就這麼放他走了?”
雍王妃冷哼一聲,“不然呢?他在宮裡當差多年,若是殺了他才叫人起疑。不過,找人跟着他。”
侍女領命下去。
雍王妃停留在原地,眼神越來越冷。
………
次日清晨,蘇栀起的有些晚。
穿戴好出門時,張媽媽急匆匆的過來。
蘇栀下意識看向謝衍知半開着的房門,裡面沒有人。
“驚蟄姑娘!”張媽媽年歲不小了,跑了幾步便大喘着氣。
蘇栀連忙扶着她,“出了何事?”
其實不用張媽媽開口,蘇栀也能猜到。
算算時間,宋子旭早該醒了。
“雍王世子遇刺,傷及性命,雍王妃一大早便入宮。”
“告禦狀?”蘇栀問。
張媽媽點點頭,“說是咱們世子動的手,真是怪了,世子昨日宴會後分明是被商公子送回來的,怎麼會傷了雍世子呢。”
蘇栀不置可否。
這便是謝衍知原本的計劃嗎?
讓元澈易容成他的模樣,一直待到宴會結束,再由商無妄親自送回。
以他與商無妄的關系,哪怕不提前與其知會,商無妄也會打好配合。
………
養心殿内,甯皇本就有些頭疼,還不得不被他們弄過來處理這些瑣事。
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外甥,另一個是他的侄子。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管。
謝衍知聽着耳邊傳來的哭訴聲,什麼傷的很重,險些再也醒不過來。
說來說去,就是不說究竟是哪裡受了重傷。
“行了。”甯皇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正在替兒子喊屈的雍王妃停下來。
“子旭,你來說同朕說,究竟是哪裡受了重傷?”
謝衍知饒有興緻地看向宋子旭。
今日的宋子旭臉色蒼白,格外的安靜,與從前判若兩人。
謝衍知心底暗笑。
想想也是,一夜之間成了半個男人,确實難以接受。
宋子旭眼神飄忽,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地握住。
謝衍知懶得多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拱手作禮道,“陛下,既然表弟不願開口,那便讓微臣先說吧。”
甯皇準了。
謝衍知輕咳一聲。
“表弟與舅母,一口咬定說是微臣動手打人,可一問證據全無。昨日宴會後,微臣喝醉了,身側無人,是商公子親自送微臣回了侯府。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傳商公子來,問問便知。”
宋子旭頓時冒火,想要沖上去,卻被雍王妃攔住。
“你少在這裡裝無辜!那商無妄同你情同手足,自然會為你開脫!”
“大膽!”甯皇身側的太監李公公呵斥一聲,“陛下面前,豈能如此放肆!”
“陛下恕罪。”雍王妃再次跪下,“旭兒說的并非全無道理,商公子與謝世子本就是摯交好友,他的話信不得啊!”
“舅母既然如此,那便請拿出衍知傷人的證據,又或是,衍知為何要平白無故對表弟動手?”
“昨日參加宴會的所有公子,都看到了你與旭兒起了沖突,當然是你氣不過,才故意報複旭兒!”雍王妃說的咬牙切齒。
謝衍知嗤笑一聲,“既如此,那那些公子是否也看到,是商公子扶着醉酒的我上了馬車,送回了侯府嗎?”
甯皇眸色暗了暗。
殿下的幾人各執一詞,争論不休。
發自心底,他也覺得奇怪。
盡管宋子旭與謝衍知二人關系不算熟絡,但在謝衍知出征西遼前,二人也并未真的鬧過什麼不可開交的矛盾。
但讓甯皇想不通的是,宋子旭得罪的人應該不少,怎麼就死死地咬住了謝衍知不放。
還口口聲聲親眼所見。
“陛下。”謝衍知跪地,“若是陛下擁有充足的證據,證明是微臣惡意傷人,那微臣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可若是此事與微臣無關…”
“若此事當真與你無關,朕自然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委屈。”
甯皇的目光重新聚集到宋子旭身上,看着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走路也不利索。
雍王被外派出去,府中便出了這樣的事,難保是雍王的仇人所為。
忽然,甯皇想到了什麼,聲音微沉,問道,“你們二人昨日起了沖突?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