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坐立難安,在房内來回踱着步。
“你說,此事怎麼會和衍知扯上幹系呢!”
蘇栀同其他婢女站在一起,眼神時不時看向大門的方向。
好在,宋啟尚且不在京州。隻有一個雍王妃,謝衍知應該能對付得了。
想到這兒,蘇栀松了口氣。
沒過多久,定安侯滿面愁容的進了正廳。
“怎麼樣?”宋妧立馬問,“問出什麼沒有?”
“養心殿的人,一個比一個嘴嚴。”定安侯坐下,“什麼也問不出。”
“哎呀!”宋妧歎氣,“衍知這孩子,我最了解,縱使跟他宋子旭明裡暗裡的不對付,也絕不可能出手打人!怎麼會突然…”
宋妧不經意地一撇,目光落在了蘇栀身上。
宋子旭這人,宋妧也了解一些。
好色之徒,若是因為對蘇栀動了歹心,所以自己的兒子才出手教訓,那便合理了。
想到這兒,宋妧心裡的波濤平靜下來。
謝衍知敢動手,就一定想好了退路。
看着自己的夫人神态驟然轉變,悠然自在的坐下來喝茶,定安侯還有些不解。
“夫人,這是怎麼?”
蘇栀看過去,剛巧與宋妧的目光相對。
宋妧抿了口茶,唇角微勾,“無事,隻是覺得,若真是你兒子動的手,那這做的還不錯。”
………
待到謝衍知說完,甯皇的臉色已經冷的難看。
他素來不喜歡世家子弟整日隻會貪圖享樂,醉酒笙歌。
更何況,眼前人還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還是自己的親侄子,未來要承襲王爵的雍王世子。
“子旭,你表兄說的,可有錯啊?”甯皇聲音陰沉,帶着讓人恐懼的壓迫感。
宋子旭頓時慌了神,一時竟也忽略了身下的疼痛。
甯皇雖然是在問,語氣卻是十分笃定。
雍王妃很會審時度勢,眼見如今的場景,哪怕有如山的鐵證擺在甯皇面前,證明是謝衍知所為,恐怕甯皇也隻是會以兄長教育表弟為由,斥責謝衍知兩句也便作罷了。
除非,把宋子旭真正的傷情說出來。
可這樣一來,失去的便是整個雍王府和世子之位。
不必糾結,雍王妃很快做了決定。
………
宋妧想明白那事之後,便也沒讓衆人都烏泱泱的守在這裡,全都遣散去做手頭上的活。
蘇栀平日裡也隻是給府醫打打下手,今日府醫不在,她獨自心神不甯的坐在藥房裡,第一次覺得藥香味這樣惹人心煩。
畫意看了看周圍無人跟随,擡手敲了敲藥房的門。
“誰啊?”蘇栀看了眼模糊的人影,輕聲道,“進來吧。”
畫意推門進來。
“畫意?你怎麼過來了?”蘇栀看了眼她身後,“詩情呢?怎麼沒同你一起?”
蘇栀下意識覺得是二人找自己來聊聊天。
畫意示意蘇栀小點聲,随後走到她身側,俯下身去,将那日在佛寺裡聽到的講與她聽。
蘇栀聽的有些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此事,還有旁人知道嗎?”蘇栀問。
畫意搖了搖頭。
其實從慶功宴上,甯皇談到自己母親時的表情,蘇栀就覺得有幾分奇怪。
那語氣和神色,若是說隻是在懷念一個多年未見的妹妹,未免荒唐。
但是,這二人之間,除了兄妹還能有什麼關系呢?
蘇栀想不明白,努力回想片刻,也從未聽母親說過,在京州時還有什麼…情郎?
畫意壓低聲音,“奴婢也覺得怪,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告訴帝姬的好。”
“此事先别告訴詩情,平日裡,你照看夫人時,多留意觀察。”蘇栀吩咐道。
“是,”畫意先是點頭,後又問,“為何不告訴詩情?多一人探查不是更好?”
“詩情粗心,容易露出破綻,姨母很聰明,一看便知蹊跷。”
………
出了養心殿,宋子旭立馬撐不住了,若沒有身側的下人扶着連路都走不了。
謝衍知步伐穩重,看着宋子旭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心裡覺得好笑。
宋子旭回頭,怒目圓睜。
謝衍知懶得搭理他,偏頭看向另一側。
長長的宮道上,一排小太監捧着幾個箱子,小心翼翼的走,去往後宮的方向。
今日刮的是北風,一陣難以言明的味道飄進謝衍知的鼻腔。
謝衍知蹙了下眉,擡腳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