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蘇栀起身,規矩的行禮,“參見郡主。”
謝衍知懶懶的掀起眼皮,眼神凜冽的掃過去。
安敏郡主當沒看見,繼續趾高氣昂的說,“本郡主聽聞你聰慧過人,不僅謝世子,就連定安侯夫人也十分賞識你,不知可否與本郡主比試一番?”
一個郡主主動屈尊降貴和一個婢女比試,謝衍知冷哼一聲,冷冷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昭華公主。
“郡主,”陸煙煙仗着宋子慕在身邊,說話一點也不客氣,“怎麼你們雍王府,總喜歡往蘇姑娘身上貼啊?”
“陸煙煙!”
安敏郡主脾氣也不好,聽到這話,當即便發了火,本想借着身份尊貴擡手懲罰陸煙煙,卻被默不作聲的宋子慕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安敏郡主惱火得很,惹不起陸煙煙,很快又把脾氣撒在了身份卑微的蘇栀身上。
就算他謝衍知想護着,也得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自己可是宗室的郡主。輪身份,自己可比他高貴了不知多少倍。
“蘇驚蟄!你答不答應?”
蘇栀心底暗笑,看她那模樣,若是自己不答應,她還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不成?
謝衍知站起身,伸手拽住蘇栀,把她往身後拉了拉。
“謝衍知!你敢!”安敏郡主氣急敗壞。
“郡主,”謝衍知眼角眉梢皆是冷意,偏偏一雙桃花眸彎着,總是能毫不費力的讓人紅了臉,“我的人,也不是郡主想動就動的。”
“謝世子這話說的,莫非掌管貴府對牌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草包?”說罷,那人和幾個朋友哄笑起來。
蘇栀聞聲看過去,熟悉的一張臉,半年前自己陪謝衍知出席聚會時,就層見過他。
“師公子,”謝衍知看着那張讓人作嘔的臉,舔了舔後槽牙,“幾日不見,說話都伶俐了不少,隻是不知,接連兩次科舉都落榜的人,有何臉面嘲弄别人是草包?”
師學林臉上挂不住,紅一陣白一陣。
蘇栀指腹在謝衍知手背上安撫的蹭了蹭,二人視若無人的小動作落在昭華公主眼中,怒火頓時湧上心頭。
“郡主要比什麼?”
蘇栀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鎮定自若的模樣讓安敏郡主也心裡直呼不對勁。
她不像普通的婢女,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撲面而來,讓安敏郡主不由得心生膽怯。
謝衍知眉頭一蹙,偏頭看向蘇栀。
蘇栀眼睫一下一下的跳動,草原風霜鑄就的風骨在此刻格外倔強。
看她這副十拿九穩的模樣,謝衍知沒阻止她。蘇栀不做沒把握的事,就算出了事也有自己給她兜底。
安敏郡主洋洋得意,仿佛勝利已經握在手中。
“就比射箭吧,一人一支箭,口含一支栀子站在箭靶前,互相用箭射對方,誰若射偏,誰便輸了。”
蘇栀心裡冷笑,話說的倒是輕快,自己要是真失了手給她弄出點什麼事,雍王不把自己淩遲處死都不錯了。
謝衍知聞言,瞅了一眼蘇栀,眼底危險的光芒閃爍。
陸煙煙率先看不下去,站起身反駁道,“喂,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且不說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射不射得中,那若是一人技藝不精精,傷到了對方如何是好?”
“陸姑娘此言差矣,”昭華公主走上前,她決不許有人在這個時候壞了她的好事。
“父皇本就希望大甯的姑娘都能如草原的女子一般,擅于騎射,安敏郡主千金之軀,以身作則,與一個卑賤的奴婢此試射箭,有何不妥?”
安敏郡主一見救星來了,立馬附和道,“是啊,也不知陸姑娘在激動個什麼勁兒,難不成一向眼高于頂的陸姑娘,與一個普通的婢女也有私交嗎?”
“安敏!”宋子慕适時開口,沒擡頭,周身氣場冷得像剛從冰窖走出一般,“說話注意分寸!”
宋子慕這一開口,周圍人都安靜下去,蘇栀看了眼四周,眉眼含笑,看起來無辜的很,“郡主,不是要比嗎?”
安敏郡主一愣,重新打量了她一頓。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個柔弱無力的姑娘。
想到這兒,安敏郡主給自己打了口氣,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模樣,“本郡主先來。”
蘇栀低眉颔首,“郡主請。”
雍王府的後院圍了一圈子人,安敏郡主這邊一群人圍着,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句接一句的傳來。
“一個低賤的奴婢罷了,也配郡主親自出手?”
“仗着定安侯府的名聲耀武揚威而已,瞧她那副樣子,真把自己當成未來的世子妃了嗎?”
女子說的咬牙切齒,蘇栀聽的清楚,遞了個眼神過去,随口問,“這人是?”
陸煙煙看了眼,低聲道,“是丞相府的長女夏茉,看着多麼純白無暇,實際上,之前可是蓄意構陷過謝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