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藥物,或是一種先天的體質,可以在與患有芔根草病毒的感染者親密接觸後,不會被感染的?”
劉尋蒼摸了一把胡子,“這個問題,蘇禦醫問得好生奇怪,服了解藥不就可以了?”
話雖如此,可在此之前,紫草不做為藥物。無論是紫草還是芔根草,世人對其的了解都少之又少。
況且,要購得雪域高原之上的一株紫草,價格昂貴,謝衍知私下裡也查過張府的賬本,并未有這筆支出。
“除了這種,便沒有别的法子了?”蘇栀追問,“也有,但是過程極其複雜,九死一生。”
“什麼?”
“換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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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蘇栀剛邁進院子,便聽到一聲驚呼,是從存放采薇屍體的柴房傳來的。
蘇栀趕到時,枕雪一臉驚恐的盯着那具屍體,瞠目結舌,口中喊道,“是……是……春喜!”
“春喜是賢妃宮裡的丫頭,從前枕雪随夫人入宮是偶然碰到過幾面,據枕雪所說春喜在半年前被趕出了皇宮,是因為偷了賢妃的首飾。”
謝衍知坐在椅子上,眉頭逐漸收緊。本以為是宮外瑣事,不曾想如今又把賢妃扯了進來,這便意味着此事涉及到了皇家,理應及時收手。
蘇栀繼續說,“之前說過,賢妃有一段時間重獲聖恩,是因為她容貌好似初入宮時靈動的少女。”
現在蘇栀心裡也清楚了,原因,無非就是更像十五六歲時,自己的母親了。
“驚蟄。”謝衍知開口,情緒不明,“還想查嗎?”
蘇栀微怔,她知道涉及到皇家的事,要做到萬分小心。但她内心總是覺得,順着這條線查下去,會收獲一條很有用的信息。
可看謝衍知的樣子,蘇栀心中搖擺不定,試探問,“還查…嗎?”
謝衍知盯着她看了一會兒,俊美的臉上勾出邪肆的笑,“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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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日子總是讓人覺得格外的舒心,太醫院内有劉尋蒼在,也沒人為難蘇栀。
謝衍知那邊速度很快,不僅查到了張湧在正月十五前後,見了一個江湖郎中,還查到了賢妃明面上将采薇逐出官中,實際上私下裡一直派了殺手追殺她。
休沐時,蘇栀便會去那間竹屋坐上半日,靜靜等着那個讓她牽挂許久的身影出現。
七月中旬,午膳時,蘇栀夾了一筷子謝衍知剝好的蟹肉。
“可現在采薇死了,我們沒有證據,縱然是知道此事與賢妃有關,我們也不能怎麼樣呀。”
“能。”謝衍知擦擦手,“直到現在可以大體推斷出,張湧與賢妃之間必然是有點什麼。”
“後宮妃嫔不得随意出宮,張湧自從跟随父親回到平城後,也再無來過京城。”蘇栀道,“所以他們二人唯一有可能相識的機會,便是賢妃自邊疆來京州選秀之時。”
謝衍知夾菜的動作稍頓,回憶了一下,“六月。”
蘇栀輕歎,“時間太久了,那會兒我們都還未出世。”
“那年天降洪災,陛下特下旨,将三月的科考推遲到六月,而三年一次的選秀,也是在六月。”
“科考?張湧參加了?”
謝衍知點頭,“嗯,他落榜了。正因如此,張湧才會随其父回到平城,再未來過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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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大典當日,蘇栀随劉尋蒼一同來了獵場,便于突發情況時能夠及時醫治。
營賬内,蘇栀看着給自己弄出點皮外傷,借此機會來見她的蘇依大傷腦筋。
裝可憐的把戲從綏陽帶到京州了,還真是百試百靈。
“說吧,又有什麼事?”
蘇依一雙杏眸微紅,看起來楚楚可憐,“我就是想拿一些紗布。”
“太醫院帶來的紗布是要歸檔記錄的,你以為是你想拿就拿的?”
蘇栀直視着她,心裡一陣後悔,自己就不該幫她。
蘇依吸了吸鼻子,“那你給我包紮一下吧。”
蘇栀被氣笑了,看着她那芝麻大點兒的傷口,想了半天也不知該從何來包紮。
“你要紗布做什麼?”蘇栀問出時頓了一下,改口道,“你想幹什麼,說吧。”
蘇依咬唇不語。
見她這般模樣,蘇栀也懶得再同她掰扯,直接下了逐客令,“既然沒有别的事,那夏二姑娘,你……”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