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栀作勢要掀開簾子。
“欸,你…”
蘇栀動作一頓,挑眉看她。
蘇依瞥了一眼營帳外,壓低聲音,“我想殺了夏茉。”
此言一出,帳内安靜了好一會兒。
蘇栀上下掃視了一圈蘇依,她總覺得蘇依變了,似乎也沒有從前那般蠻不講理了。
過了會兒,蘇栀才開口,“我不管你要做什麼,别把事情鬧到獵場内,出了獵場,想怎麼做随你。”
蘇依連連點頭,“我知道,我不會連累了謝衍知的。而且姐姐,我也是為了你,誰知道來日這個夏茉會不會想法子退了婚,她可一直盯着謝行知呢,我……”
話越說越離譜,蘇栀聽不下去,直接拿糕點堵住了她的嘴。
夜裡,火光四起,歌舞升平,君臣同樂,蘇栀站在不遠處,目光忍不住留戀在賢妃的臉上。
果不其然,若是不細看,誰能看得出這會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呢?
采薇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連書都沒讀過,更不要說知道什麼青春永駐的草藥了。
蘇栀心裡懷疑,會不會是采薇發現了賢妃的秘密,才被趕出皇宮。
賢妃明面上沒什麼,暗裡卻派人追殺。
但不過就是偷偷服用靈草罷了,就算事情敗露,也不過是降位罰抄,再說句自己毫不知情,不知者無罪,處罰不會太重的。
且就算賢妃擔心會惹得甯皇不悅,大可在宮裡直接殺了采薇,為什麼要放她出來再動手呢?
蘇栀收回視線,她的頭忽然好痛,一件件事情堆積起來,她一閉眼便是一個又一個聲音在腦海中盤旋。
信在哪兒?
竹屋裡的人何時出現?
賢妃和張湧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蘇栀越想頭越痛,伸手扯了扯身側劉尋蒼的衣袖,“劉院令,下官有些的不适,先行告退了。”
營帳這邊安靜了不少,蘇栀摸着太陽穴,走到營帳外時,敏銳的聽到帳内傳來的翻動聲。
蘇栀瞬間驅散痛覺,袖口處,冰涼的短刀已經貼着手腕落下。
蘇栀放輕腳步,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住,用刀刃挑起簾子。
忽然,一把身着銀光的劍直沖她而來。
蘇栀反應迅速,側身躲開劍刃,擡手格擋的一瞬,短刀劃破了那蒙面人的手背。
“啪嗒!”
清脆的一聲,在黑夜裡無比明顯。
蘇栀低頭一看,是自己的玉佩。再擡頭時,那人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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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蘇依猛地起身,聲調上揚:“不是我!”
蘇栀吓得趕緊去捂她的嘴,“你給我小點聲!”
待她松開手,蘇依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解釋,“真不是我,你想想看,告發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蘇栀此刻正煩心,忍不住擡手扇扇風給自己降溫,“我知道不是你。”
蘇栀心裡清楚的很,蘇依不不是傻子,揭發了自己,對她有弊無利。
聞言,蘇依才算松了口氣,又問,“那你叫我來所謂何事?”
“我是想告訴你,有人盯上了我,你也要小心,畢竟你我來往的如此密切。”
蘇依點頭,“看不出啊,你居然還會擔心我?”
蘇栀擡眸看她,神色清冷,“藥去何處都能買,你讓玉珠在我不在府中之時去找我,不就是想告訴那些在背後盯着你的那些人,你與我之間,關系不一般嗎?”
計謀被拆穿,蘇依臉上毫無慌張之色,反正在一開始,她也沒打算真的在事情敗露以後讓蘇栀獨善其身。
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蘇栀墊背。
但今日蘇栀的做法,不得不說的确讓蘇依心中有了幾分感觸。
蘇栀不知她心中的那小九九,但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換作從前,她的确會擔心蘇依哪日在背後陰自己一把。
可如今,她完全可以借着甯皇對母親的愧疚和情分有恃無恐,哪怕來日身份暴露,她也能得到更好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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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倒了杯酒,酒液渾濁,白玉酒杯被他捏在手中,聽到帳外的聲音,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馮兆手背上纏着一圈紗布,掀起簾子,拱手道,“王爺。”
“找到什麼了嗎?"
馮兆眼神躲閃,“找,找到了。但……”
宋啟捏着酒杯的手一緊,不悅的睜眼。
馮兆咽了咽口水,鎮定下來,“她…她突然回來了,玉佩被她奪了回去。但、但是,屬下确定,那塊玉佩與謝衍知腰間的一模一樣。”
謝衍知的那塊玉佩是宋妧的,宋啟見過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