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蘇栀抱回房間,謝衍知本打算繼續他還未完成的繡衣,走到門口時,才發現元翊早已等在此處。
“世子。”
謝衍知推開門進去,“何事?”
元翊關上門,将手中的信封遞給他,“是方才有人交給守門的侍衛的。”
謝衍知接過,信封封面幹幹淨淨,“可看清是何人移交的?”
元翊搖搖頭,“沒有,但看身影應當是個女子。”
謝衍知拆信的動作一頓,擡眸怪道,“女子?”
“嗯。”
謝衍知心裡隐約知道是誰了,拆開信的瞬間,謝衍知眉頭一皺,面色頓時沉了下去。
元翊好奇的探頭看過去,神色大變,“布…布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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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皇今日事情繁多,恰好碰上了蘇栀值夜,平安脈便請的晚了一些。
剛一邁進殿門,蘇栀便發覺了不對,滿殿的朝廷重臣不約而同的看過來。
蘇栀腳步慢了下來,走到殿前行禮,“參見陛下。”
甯皇臉色淡然,朝朝手讓她起身。
蘇栀還覺得奇怪,不是養心殿的小李子過來說陛下已經議完事,請自己來請脈的嗎?那現在是在做什麼?
還不等蘇栀想明白,劉公公佝偻着腰從殿外進來,“陛下,謝世子到了。”
“傳。”
一來一回,蘇栀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猜測,側頭看向宋啟。
果不其然,此人猶如一頭雙眼冒光的餓狼,絲毫不掩飾他内心惡劣的想法。
謝衍知的腳步聲從身後逐漸靠近,蘇栀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謝衍知立于蘇栀身側,拱手作禮。
甯皇淡淡的“嗯”了一聲,看向蓄勢待發的宋啟。
宋啟仿佛勝券在握,站了出來,“皇兄,臣弟要檢舉定安侯府包藏西遼餘孽,其罪當珠!”
聞言,衆大臣便三三兩兩的讨論起來,目光一來二去在蘇栀身上停留。
“不瞞你說啊,老夫一早便覺得此女與當年遠去和親的朝陽公主甚是相像。”
“是啊,這眉眼,這鼻子,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啊。”
幾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宋啟的思路遠去,全然忘記了這天下最熱悉朝陽公主之人,便坐在龍椅之上。
宋啟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陛下,臣弟有證人。”
證人?
蘇栀與謝衍知對視一眼,天下還有何人知曉蘇栀的身份?
詹冬兒,薛瞬,還有誰?
而甯皇并未如所設想一般怒火中燒,反而十分冷靜地道了一句,“傳。”
蘇桅忍不住回頭,想有看這個所謂的證人究竟是何人。然而走出來的人,卻是讓她大跌眼鏡。
她千算萬算,都不曾想今日站在這裡的人會是她——畫意。
“奴婢,參見陛下。”畫意行禮道,
“你是何人?”
“回皇兄,此人便是從前韻華帝姬的貼身侍女,畫意。”
有朝臣認出畫意,“這,這不是宣陽公主除夕宮宴時帶在身邊的侍女?”
宋啟看着他,“不錯,的确是宣陽公主那時身側的侍女。但她一西遼人,如何到了宣陽公主身邊,這便要問問謝世子了。畫意,你仔細看看,這位蘇禦醫,是否就是你的舊主韻華帝姬?”
蘇栀并未解釋一詞,而是鼻尖酸澀,定定的看着她。畫意知道太多太多了,她甚至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可她不信,她根本不相信畫意會背叛她。
畫意擡頭,并未看向蘇栀,而是直視甯皇,“陛下,奴婢确定,此人确是西遼帝姬蘇栀無疑。”
此言一出,大殿上安靜了幾秒。
來不及難過,蘇栀不動聲色地與謝衍知拉開距離,事到如今,她早已無話可說。
朝廷重臣之子與一個亡了國的帝姬在京中流言滿天飛,如何談其無辜。
事已至此,蘇栀也幹脆認賬,像隻高傲的孔雀,不帶一絲敬意地對上甯皇的視線,“陛下,我确是韻華帝姬不假,我隐瞞身份,蠱感定安侯府衆人,是……”
“非也。”
蘇栀還沒說完,謝衍知響亮的聲音便環繞在大殿之上。
蘇栀蹙眉,偏頭看着他要說點什麼,卻被他伸手拽住手腕,一把将其拉到身側,指縫順勢而下,與其十指相扣。
蘇栀掙了一下,沒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