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kit姐所謂的“家大”,隻是一個誇張且具有安慰意義的話術。
直到季晨拎着藥和食材站在程野近郊的小别墅門前,她才找回了對程野這個空有其表但賺得盆滿缽滿的花瓶的鄙夷。
低聲罵了程野一句之後,季晨按下了門鈴。
叮咚——
沒有反應。
叮咚叮咚——
還是沒反應。
直到第三聲門鈴落地,宛如石沉大海,季晨心裡的松快被洗去了幾分。
不會真的死在裡面吧?
難不成換微博id還需要選個吉日找大師開光?
怎麼還換id換出問題來了?
季晨皺着眉,又按了幾次門鈴。
确認裡面還是半點回應之後,她拿出手機給程野撥去電話。
連打了三個電話,一直到第四個電話的提示音要結束,微啞的聲音總算從對面傳來。
“小粉絲……?”程野啞聲說,“我今天沒買薯片,但你要叫地址的話……可以先點我家外賣。”
季晨:……
好消息,人還沒死。
壞消息,僅有的腦細胞死得差不多了。
“開門,”季晨說,“kit姐讓我代替小蠻來照顧病患。”
話音落下,電話那邊也安靜了一會兒,季晨面前的電子鎖終于開了。
推門而入,穿過長着雜草的小院子,裡面的正門也随着季晨的到來同步解鎖。
與季晨預想的不一樣,屋内并不是奢華内室。
相反,晦暗不明的内室除了沙發,茶幾還有電視機,隻有最左邊開放式廚房裡正在運作的冰箱有居住痕迹。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程野在這裡住了兩年多,季晨一定會認定這裡是賣不出去的精裝商品房。
季晨将食材拿去廚房放置,又環顧了一圈客廳,這才右轉走向樓梯的方向。
上樓梯時,她從左邊過道看去,遠遠看見過道最末的儲物間似乎開着。
定睛細看,似乎能看見裡面還有藥箱被翻亂的痕迹。
也不知道程野稀裡糊塗吃了些什麼藥,隻希望别吃得要送進急診就好。
二樓除了一個放着鋼琴的半島平台之外,總共隻有兩間房。
而看起來更大的那間卧室則是留了一條縫,似乎是程野盡可能對季晨所表達的最後一點歡迎。
季晨輕手輕腳靠近,然後推門進去。
“程野?”季晨在窗簾完全合上的房間裡盡可能辨别内室,輕聲問,“醒着睡着?”
程野的聲音從床的那邊傳來:“……活着。”
季晨拎着手裡的藥緩步靠近,摸索着總算到了床的位置,卻好像踩到了什麼,突然就一個踉跄。
等程野掙紮着起身時,季晨正跪在他的床前,雙手撐地。
程野迷蒙着睜眼,打開了夜燈,照亮了季晨無處遁形的社會性死亡。
“你……”程野咳了咳,“你這是幹什麼。”
季晨低着被羞恥心折磨得通紅的臉,咬着牙佯裝平靜道:“怕你病死在這裡,提前給你拜個早年。”
程野啞聲笑了下:“那我應該還病不死,等過年再說吧。”
于是季晨在程野的免禮之下起了身,然後将那件絆倒自己的衣服踢到了邊上。
等等?
那是衣服?
那……
季晨僵硬地轉頭,看向了起身後又無力倒在床上的程野。
果不其然,踢掉的那件衣服就是程野的。
而此時此刻,程野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隻穿着一條麻布睡褲。
雖然程野的身材過去也沒少成為媚粉的利器,更沒少在雜志上刷臉。
但這麼近距離地看……
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先不說他肌肉練得有多好,單說他就這麼随意地躺在那裡,都能看出肌肉線條流暢,就能說明他……
咳咳。
季晨趕忙甩甩頭,把髒東西從腦子裡甩出去,又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提起被子,丢垃圾一樣蓋在了程野身上。
她松了一口氣,卻發現程野右半邊身子沒蓋嚴實。
無奈之下,季晨重新拿出要給程野表演孔雀舞的架勢,再次捏起了被角,要給程野蓋上去。
卻在這時,她的目光順着打在程野肋骨上的燈光頓住了。
如果她沒看錯,那應該是一道陳年的刀疤。
可從前卻從來都沒見到過。
難道是都被公司協調P掉了?
可明明是一個絕好的虐粉機會……
季晨有些出神,程野偏偏又像是充了幾分鐘電一樣恢複了一點意識。
“怎麼了?”程野問。
“沒怎麼,”季晨随口附和,“看你被套不錯,研究一下。”說完她就把被子一下甩在了程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