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大約是真的燒得迷糊，看向季晨時眼睛眼神都有點渙散：“喜歡我下次送你一套。”

季晨選擇性無視了程野的渾話：“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程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搖搖頭：“好像不怎麼樣。”

季晨歎了一口氣，蹲在了程野床頭櫃前，打開買來的藥袋子：“我看你儲物間藥箱好像翻過了，你今天吃了些什麼藥？”

“沒吃……”程野歎了口氣，“都過期了。”

“那就好。”季晨脫口而出，聽得程野也愣了一下。

“不是，”季晨很快在和程野無聲的對視下改口，“我的意思是……沒吃的話正好，可以遵醫囑正确用藥了。”

程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就這樣安靜地轉了個身，看着季晨給他配藥。

說不清為什麼，今天的小夜燈好像比往常還要亮一點。

從程野的視角看過去，季晨整個人好像都在發光，亮得像是外面的太陽。

溫暖又和煦。

“小粉絲，”程野說，“謝謝你。”

季晨頭也不回，隻管自己研究要的劑量：“不客氣。”

程野又說：“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季晨的話仍然沒有溫度：“倒也不必……”

“你不懂，”程野合眸，遲緩地搖搖頭，重新睜眼時眸子裡情緒卻有些低沉，“我是說真的。”

“真的……以後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命都可以給你。”

聽到這裡，季晨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程野：“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的命對我來說也不是特别值錢的東西？”

她扯扯笑：“除了按斤賣，我想不到别的變現方式。”

程野聽着竟然還笑了起來：“那也沒關系。”

“以後你也是我團隊的人了，你雖然不能支配我的工作，但……”

“但你可以支配我去做……”

季晨聽得一把捂住了程野的嘴：“聽我一句，這話以後都别說了，太油了容易掉粉。”

“還有，”季晨伸手指了指程野的手機，“你當務之急，是把你手機裡能和霸總小說沾邊的東西都給卸載了。”

眼見着程野燒得快神志不清了，季晨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該給他把藥塞進去。

但無奈于有些藥得飯後再吃，季晨隻好又交代了兩句，回到了廚房。

肚子裡憋了一堆吐槽的話沒說，于是在廚房站定之後，季晨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進入微博。

可惜剛才的事情無關熱搜，這樣過于私密的吐槽還是不适合公開發表。

于是點進私信頁面，她精準地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小黑子，季晨原地開始編輯文字。

-@重金替程野求腦：

[程野每天吃霸總小說下飯嗎？我二十不到的弟弟都不熱衷霸道總裁文學了]

發完之後，季晨的精神世界忽然就幹淨通透了。

也不管小黑子回不回，反正她暢快了就好了。

可重新看向廚房台面，她又忽然警覺。

這下問題大了。

季晨正在面對自己職業生涯中最大的難題。

做飯。

發消息給蘇冉，蘇冉似乎已經睡得神志不清了。

但kit姐顯然在忙，她也不好在這裡暴露自己的短闆。

所以……

在不會用電飯煲的情況下，生米下鍋煮應該煮多久能變成粥？

真是好問題。

季晨不由地打開了小紅書，搜索起電飯煲的用法還有用鍋煮粥的操作流程。

也不知研究了多久，季晨總算是摸索到一點門路了之後，她打開了程野的電飯煲。

“啊……”季晨愣在那裡，從電飯煲中取出了内膽。

她也沒想到，簡潔到快沒有生活痕迹的家裡，還會有煮好的飯。

看樣子還是程野昨天回家後煮的，煮完了來不及吃才留在了這裡。

看着手中煮好的飯，季晨低頭嗅了嗅，聞着似乎是沒壞。

如果她沒記錯，熟飯好像也可以煮粥，但……

于是她又打開了小紅書。

但正在她專心學習的時候，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貼上了一股熱意。

倏然回頭，季晨發現程野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裡。

季晨愕然道：“你怎麼在這裡？”

本想教育他應該穿上衣服，但沒想到程野已經穿戴完整，于是她隻好說：“你走路沒聲音嗎？”

“可能核心力量比較穩，”程野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然後直接伸手托在了季晨舉着電飯煲内膽的手上，“原來你不會煮飯。”

“我……”季晨一個語塞，被堵得毫無反駁之力。

可就在她語塞的同時，程野站在季晨身後，環着她的雙手一邊托着熟飯，一邊熟練地伸手取來飯勺，将飯轉移到鍋裡。

他思緒遲鈍地看了一眼水池，又到水池邊裝了一碗水倒進鍋裡。

眼見着小鍋裡漸漸沸騰，程野在季晨身後呼了一口氣。

季晨正要開口，卻感覺肩頭一沉。

就聽微啞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好累……讓我靠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