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滾燙的溫度貼着季晨脖頸上最薄的肌膚傳來，燙得季晨半身難以動彈。

“程野，”季晨不由地垂下眸子，看着鍋内沸騰，“你很燙。”

“是嗎？”程野遲鈍地擡手，卻放在了季晨的額頭上，“不燙……”

季晨轉眼就被程野以一個暧昧的姿态環在了臂彎裡，她甚至來不及去思考，隻能僵硬地擡手，将程野的手放回了他自己腦門上。

“現在呢？”季晨問。

程野這才點了點頭：“嗯……”

季晨回頭問：“是不是很熱？”

“嗯……”程野又應了一聲，“大概是……熱血沸騰的感覺。”

季晨：……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她一定把程野原地摔下去，然後連拖帶拽丢到沙發上再也不管。

但空氣隻是凝滞了許久，季晨嘴角抽動着回頭：“程野，讓你把小說軟件卸了，你聽進去了嗎？”

“嗯，”程野的低垂着眸子，纖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聽進去了……”

“但我現在……”他清了清嗓子，“看手機眼暈。”

季晨故作嚴肅地說：“那你記住了，等你好了，就把你手機裡所有能涉及到網文的途徑都……”

嗒！

一部手機就這樣被擺在了季晨眼前，季晨轉眼愣在了原地。

“你來吧，”程野随口交代一句，就轉身離開，“反正看kit姐現在這樣，我跟你混是遲早的事……”

“早晚都要交手機的。”

“三個六三個八，交給你了……小粉絲。”

說完，他就咳了兩聲，拖着疲憊的步子走向沙發，然後一頭紮了進去，管自己睡了起來。

季晨合眸長歎，但也沒辦法反駁這點。

kit姐接手了金時赫，不出意外的話起碼在戀綜期間，程野是要歸自己帶了。

早晚都是要幹涉藝人私生活的，既然程野主動倒也是省事了。

季晨輸入密碼，打開手機，下滑試圖喚出搜索框，卻不小心拉下了狀态欄消息提醒。

【來自微博私信@重金替程野求腦：[程野每天吃霸總小說下飯嗎？我二十不到的弟弟都不熱衷霸道總裁文學了]】

…

……

………

嗡————

頭皮發麻的感覺一下席卷了季晨的大腦，緊接着來襲的是久久的耳鳴。

将兩部手機并排擺放，季晨看着雙方微博私信的畫面，陷入了久久的震撼和動搖。

程野。

菜雞野。

全然落在季晨人生軌迹中兩個極端的身份就這樣被擺在了眼前，打上了等号。

——可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概率，能季晨在程野這麼多黑粉裡面，精準撿到本尊就是程野的馬甲号？

但回頭想想，從小黑子說告訴她，有個朋友說有人喜歡了程野七年開始。

再到程野來接她那天不斷震動卻被kit姐不小心誤導的消息提示……

還有諸多的時間線……

季晨大腦轟鳴之下，不禁将手撐在廚房台面上。

誰能知道自己聊了這麼多年的“姐妹”會是個男的？

可當記憶推回更遠的初遇，菜雞野那時候的說辭……

‘以後我就跟你混了姐妹！’

絕了。

這完全是程野能做出來的事情。

季晨當即兩眼一黑，閉上了雙眼。

那程野呢？

他會知道嗎？

季晨帶着這個猜測，回頭看向了程野酣睡的地方。

所以之前程野的試探，是為了确認自己的身份？

但也不對……

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黑粉，又為什麼要給自己這麼多的關照和信任？

關上燃氣竈，裝出煮好的粥，季晨拆開一包榨菜，剝了一個鹹鴨蛋，就把東西裝在餐盤上，連帶着準備好的藥和手機一起轉移到沙發前的茶幾上。

輕輕拍醒程野，季晨就說：“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先吃，如果我半個小時沒回來你就在吃完後半個小時吃藥，如果我能趕回來，你就先别吃。”

程野稀裡糊塗地聽完了季晨近乎rap似的交代，就看着季晨撒腿跑出了别墅。

但季晨也沒跑遠，就在别墅外不遠處的小巷裡藏好，給蘇冉打去了電話。

所幸的是，在第二個電話的時候蘇冉正好被餓醒，恰好接到了電話。

“咋了？”蘇冉問，“你不是去程野家當助理了嗎？”

季晨直接開門見山：“程野就是菜雞野。”

另一邊蘇冉明顯也是宛如雷劈一樣頓住，愣了好久。

直到連帶着瞌睡都清醒之後，她才問：“你……确定嗎？”

“确定，”季晨面如死灰，“他的賬号我都看過了。”

蘇冉那邊又是沉默了好久，才蹦出了一句：“那……他知道你是退圈姐嗎？”

“也不對……”蘇冉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疑問，“如果他知道，又怎麼會一口一個‘小粉絲’地叫你。”

念叨着，蘇冉又意識到一個十分詭異的矛盾點：“那……你不是挺喜歡那個小黑子的？”

“那所以……”蘇冉也猶豫了，“你這是喜歡還是讨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