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邊上當即傳來兩聲漏出的笑意。

就連曹禮傑都忍不住被他逗得發笑。

季晨看着眼前的畫面稍微放心了一點，側目瞥見邊上的編導似乎在讨論什麼，她猜測這次的熱度多半又穩了。

“冉冉，”季晨稍一偏頭，對蘇冉輕聲說，“你去對接一下平台，到時候我們要第一時間跟上節目的營銷。”

“讓林垚準備一些真性情或者嘴替之類的文案，水軍得第一時間下場。”

蘇冉應聲離開，季晨遠遠看見kit姐也走過來。

季晨莫名有些心虛，但還是沖她點了點頭，主動走過去表現幾分乖巧：“程野這邊應該問題不大，金時赫這裡……需要我幫着跟進什麼嗎？”

“不用，”kit姐撇嘴搖了搖頭，“這小子沒上進心，又主見大得很。”

“如果這次沒有程野，他多半也不會來。”

“你知道的，圈裡面最怕有點小錢又沒上進心的孩子。”

“不過早些年，也多虧他喜歡程野的性子，給了程野不少照顧。”說到這裡，kit姐還是有點遺憾，“可惜了這麼一張好皮囊。”

季晨思索着，擡手摩挲起下巴。

稍頓，她問出了一個尤其直接的問題：“所以……你準備在續約期結束後放棄他？”

聽見“放棄”兩個字，kit姐滿是理智的面孔上還是流露出些微落寞。

“看看有哪個公司适合他吧，”kit姐低下了頭，“能幫他找一個好下家也算是好聚好散。”

“但我覺得……他還有商業價值。”季晨忽然說。

kit姐擡眸看向季晨，饒有興趣地歪頭：“說來聽聽。”

二人皆是默契地和人群保持了一段距離，季晨這才開口：“說實話，國内在綜藝圈，缺少他這樣長得好看的小愛豆。”

“相貌是他的優勢，但他最适合綜藝的點，是他白切黑的性子。”

“附加一個場外條件，”季晨别有深意地笑笑，“你不覺得國内群衆總會對外國友人有天然的友好，還有……關懷？”

“我很難表達這種感覺，但你應該能懂。”

說到這裡，kit姐似乎也被季晨代入了這略微抽象的表述裡，眼底漸漸有了些微亮。

但這微亮轉瞬即逝，重新被理性沖散：“但他不樂意，你有什麼辦法？”

季晨倒沒有太多猶豫：“可你有程野。”

從前季晨借普元的東風為自己開路kit姐就覺得她不簡單。

再到後來暗中調查季晨的網絡賬号，發現她竟能藏着七年的黑粉身份，來借着程野往上爬，kit姐更是敬佩。

有野心在圈裡絕對不算壞事，但kit姐卻沒想到季晨的理智和野心都遠勝預料。

季晨說得沒錯，程野絕對是一張可以牽制金時赫的好牌。

而換個角度來說，金時赫又未嘗不是一個能推動程野完成“重感情”人設的助力？

正在kit姐為這個思路陷入沉思時，一陣腳步緩緩靠近，在kit姐肩頭輕拍。

清淡的桂枝香穿過季晨與kit姐之間，季晨在嗅聞到這熟悉的香味之後當即睜大了眼。

猛地擡眸望去，就見一個微短發的高個男生站在了她和kit姐之間，而開口時，那幹淨好聽的聲音與腦海中的完全重合：“kit姐，想什麼這麼入神？”

“哎呀，小遠！”kit姐轉眼露出了笑容，語氣中滬語口音多了些親切，“你怎麼來啦？都不告訴姐一聲。”

顧遠溫潤地笑笑：“剛好在邊上有工作，聽說阿野和小金在這裡錄節目，就來看看。”

“看來最近阿野挺懂事的，”顧遠笑道，“你看着比之前還要年輕一些。”

“哎喲，你啊……就不要說這些話了，”kit姐無奈地笑着搖頭，拉着顧遠轉身，“倒是她，最近幫了我不少。”

“季晨，”kit姐笑着介紹，“這是顧遠，你應該知道。”

“小遠，這是新來幫阿野的公關，”kit姐又面向顧遠介紹，“季晨。”

顧遠觀察了季晨一番後先一步伸手，季晨也在短暫地猶豫後伸手與顧遠握了個手。

掌心中，顧遠的溫度還在。

季晨低下頭感受着從掌心傳來的震撼，又聽顧遠對她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季晨本以為自己會十分雀躍，但感受着掌心殘留的溫度，卻覺得……

好像那種見到自擔的欣喜并沒有如期而至。

帶着一點不安，季晨目光擡頭時，程野恰好在餘光中，越過顧遠的肩頭闖進她的視線。

如果說沒有對比沒有感覺，現在一個對比……

心虛的感覺竟然一點點在心裡成型。

季晨回神，重新看向顧遠。

——這好像是一種爬牆被抓的心虛感。

可……

可那是程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