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一角，程野貪婪地将這個懷抱加深，鬓角貼着季晨厮磨了很久。

對于季晨來說，這确實是一個完全超過社交距離的親密舉動。

可一旦看見程野這滿身的傷，她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沒有了推開他的力氣。

直到警察趕來，季晨先一步把情況告知，又趁着程野跟民警溝通時，走到不遠處的巷子裡，拿出手機錄了一個偷拍視角的視頻。

打開微信，點進自己聊天框，季晨簡短記錄了一下就回到别墅裡。

回去時，程野差不多也交代完了情況，民警問起之後的解決方式時，程野看向了季晨。

感受到這個眼神似乎是詢問，季晨思索了一下對民警說：“先立案吧，至于起不起訴，我們先看看能不能私了。”

民警看了看程野的傷勢，也沒多表示什麼：“那看你們決定，能私了嘛是最好，不能的話你們再走流程起訴，都行。”

道了謝，送走了民警，季晨回屋子随便點了些外賣。

她先把情況轉述給了kit姐，然後又跟家裡簡單彙報了情況，還把閃送碼發給了那個小哥。

回屋裡拿來新配置好的醫藥箱時，季晨還不禁感謝前段時間的自己，竟然能有這樣未雨綢缪的能力。

客廳的殘骸已經收拾完了，程野正巧從門外走進來，看見季晨就說：“你爸媽他們沒說什麼吧？”

“我就說你這裡有點臨時的公關任務，”季晨拿着藥箱坐在沙發上，聳聳肩說，“倒是你，你不擔心kit姐的反應？”

程野卻笑：“她習慣了。”

見季晨神色有些不自在，程野走上去坐在了季晨身邊歪頭問：“你是不是心疼我？”

季晨目光躲閃了一下：“瞎說什麼，我就是有點内疚。”

“那……為什麼内疚？”程野湊近了問，順手遞上了剛才撿回來的壞眼鏡，“你對眼鏡内疚的時候會有這種感覺嗎？”

季晨顯然沒想到程野的問題會這麼直白：“我……”

耳朵又一次燙了起來，季晨局促地清了清嗓子，生硬地把話題翻篇：“不說這個了，先給你把傷的地方都拍下來。”

正要去拿手機，季晨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現在處于戰損狀态。

“你的手機借我一下，”季晨撇撇嘴，“我手機報損了。”

程野摸出自己的手機給季晨：“一會兒買個新的，”說着他又笑笑，“說起來，我給季周末那些東西他喜歡嗎？”

季晨專心拍着傷口，從手臂小腿到肩膀：“看他樣子是很喜歡，能讓我帶話跟你道謝，起碼暫時不讨厭你了。”

程野剛要膨脹，季晨就說：“你别給他買這麼多東西，我算了算那些東西都要六位數了……”

“六位數怎麼了？”程野一拍沙發就煞有介事地要辯駁，但用力太猛反而扯到了腰背上的傷處，“嘶……”

季晨也是因為這下想起程野後腰好像還有傷處，忽然有點犯難。

“你……要不……把上衣脫一下？”季晨有點尴尬地問。

程野倒是不矯揉造作，應聲就要脫衣服，可才一擡手臂，肌肉群就帶着腰背一起疼起來。

“好像……”程野扯笑，“有點困難。”

季晨看着程野的上衣歎了口氣：“算了……我來吧。”

雖然這麼做實在有點尴尬，可秉着工作大于生活的理念，季晨還是上手把程野的上衣揭開，湊近了檢查傷口。

一通全角度拍攝結束，季晨終于放下了手機，開始了上藥工作。

可比起拍照，沒有眼鏡的情況下，上藥顯然是要難上好幾個難度。

季晨艱難地壓低腦袋眯着眼睛把腿上手上的傷處塗上藥膏，又湊近了細看程野後肩撞得比較厲害的那塊傷處。

微微涼的指尖在發燙的青紫腫塊上抹上藥膏，轉而代之的是掌心剛好的暖意。

季晨用手輕輕将藥膏推開，又湊近了看，确保揉的每一下力道都落在了傷處。

可溫熱的鼻息就這樣噴在了程野的耳後，一下又一下搔着他心口最沒有防備的癢處。

“疼嗎？”季晨的聲音不輕不重地落在了程野的耳中。

“不……不疼，”程野嗓子莫名有點燥熱，他側目看着季晨的側臉，更是進一步有點手足無措，“你要不……要不我自己來？”

但季晨卻是漸漸忠于這份上藥的工作，不由分說地拉起程野的上衣，動作十分熟練：“腰上的傷你不好上藥，我來吧。”

“不是……我……”程野剛要說什麼，冰涼的藥膏就落在了後腰上，“唔……”

疼癢伴随着一些難以言喻的酥麻直直地闖進了程野的大腦，他也不知道季晨現在的視線能看清多少，是否能分清現在這個動作有多麼親密。

可季晨就是這樣伏在他身前，還在肌膚接觸的同時，帶着溫度上升的鼻息，有規律地在他心底激起波瀾。

到這一刻，程野腦海中僅剩一個堅定的念頭。

——繼續這樣要出事了。

季晨感覺到程野腰腹緊繃了一下，淡淡地戲谑道：“一米八幾的大塊頭，怕癢還是怕疼？”

說着，她的掌心就按在了傷處，揉搓了起來：“不管你怕癢怕疼，能忍就忍……”

話都沒說完，程野已經一把抓住了季晨的手。

“……季晨，”微啞的聲音從頂上傳來，“可以了。”

季晨愕然擡眼，正好撞上了程野壓低的雙眸。

程野貓着腰，而季晨看着程野的表情終于回神。

她這才在并不算太清晰的視野中後知後覺地發現……

原來二人距離，早就已經在這個突破了正常社交距離的親密狀态下保持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