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一邊抱怨一邊越湊越近，季晨一直被逼到了牆邊，無奈輕推了他一下。

“行了，”季晨也懶得去搭理程野這一看就是故意的行為，“罵你的人多了去了，怎麼現在知道在意了？”

說話間，季晨瞥見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程野的胸口拍了拍：“那裡就有一個。”

程野回頭，和範一鳴對視後，範一鳴也順勢走了過來。

程野下意識擋在季晨面前，偏偏範一鳴掃了他一眼，就越過他走向季晨。

就聽範一鳴的聲音在程野背後響起：“你的忙我可以幫。”

季晨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一個時間下聽見範一鳴說這個，但看着範一鳴的模樣，她倒是覺得有趣。

“現在？”季晨擡眸，“可是現在程野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可能暫時不是那麼需要你的幫助了。”

“而且我等你這麼久，你也是一直沒有給一個回複。”

“說得直白一點，這會不會有點不誠信？”

程野聽到這裡眉頭微蹙，他看了看範一鳴，又看了看季晨：“你求他幫忙了？”

季晨沒有直面程野的回答，隻是繼續緊盯着範一鳴，進一步等着他的回應。

三人的氣氛說不清的有些焦灼。

範一鳴劉海下虛掩的眸子幾次忽閃，幾次看向季晨，卻總是在看過程野之後收起了開口的欲望。

在片刻的沉默之後，三人間的僵持被季晨先一步打破：“如果是有求于人，下次應該要更早一點給出意向書。”

季晨思索着沖程野瞥了一眼，這才看回範一鳴身上。

“但是我這裡的條件要有調整，”季晨在程野身後推了一把，“我要你拍一張他的背影，發ins，再發一個揮手的表情就行。”

範一鳴微微凝神：“你要我發ins跟他道别？”

“你可以這麼理解，”季晨點點頭，晃了晃手機，“怎麼樣？如果可以接受的話，你把具體的照片發給我，我先幫你确認一下。”

範一鳴聽了一愣，對季晨這明顯的病句下意識地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就見季晨站在程野身後，目光點了點程野，重新晃了晃手機，範一鳴這才領會了意思。

“好，”範一鳴應聲就一把把程野往前面推了幾步，拍了一張他的背影照，檢查了一遍後再離開時對季晨說，“那回頭細說。”

範一鳴離開，程野回味着剛才被推的那一下，回頭看向季晨：“這逼剛才推我了，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季晨在他被推的地方輕輕拍了一下，以示安慰，“幫你把晦氣拍走了，這樣可以了嗎？”

這很難不被當作是一種哄小孩的舉動，但……

程野确實有點受用。

他有點氣不過得努努嘴，又回頭對季晨說：“那你得告訴我，你求他什麼了？”

“讓他幫你營銷一下隊友情，”季晨雲淡風輕地說，“不過我們的計劃比想象中還要順利一點，現在看也不是特别需要他幫忙了。”

“那你還跟他做交易？”程野反問。

季晨的目光投過去，落在遠處範一鳴消失的地方。

“其實我有一種直覺，”季晨看向程野，“我覺得這一筆買賣于我于你來說，好像都可以變得很劃算。”

程野也看向她：“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季晨說這話時，自己也有點猶豫，“程野，你……”

可看着程野，季晨又覺得她如果擅自接觸程野範一鳴之間的矛盾，會有些冒昧。

見季晨猶豫，程野倒是抓心撓肝起來：“什麼啊，你有想問的就問呗。”

其實在季晨的角度來看，START的關系雖然稱不上是太好，卻也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壞。

或者說，在幾人這拼拼湊湊能稱得上各自不錯的關系下，好像總是有什麼比較陳舊的羁絆，被一些看不清的東西蒙上了灰塵。

季晨思索片刻，對程野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舒因姐之間發生的事情？”

程野點了點頭。

“那既然是交換秘密的關系，”季晨說，“我也要你的一個秘密。”

“我有什麼東西是需要你來交換的啊？”程野一下捧起了季晨的臉，看着她臉上那些被臉頰肉擠碎的精明，“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

聽見身後小蠻的催促聲，程野揉了揉季晨的臉就準備轉身：“等我下班！”

·

晚宴結束，kit姐先一步離開，去了另一個酒局。

而司機将季晨，程野，還有一衆随行工作人員送到公司後，也已經過了晚上十二點。

熱搜上關于程野要參演《野火》的消息發酵得還算不錯，但念着程野之後還要去試鏡，季晨重新思考了一番，還是撤了一部分通稿。

她繼續坐在辦公區翻看着幾個平台的路人評價，沒注意到邊上多了一杯熱牛奶。

程野見季晨沒有分神，也不多說些什麼，隻是靜靜地坐在季晨身邊，看着她篩選評論，編輯應對文案。

直到牛奶的表面結起一層奶皮，季晨後知後覺地回神，可程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程野的眼窩很深，一雙眼睛嵌在裡面，因為睡得不算太沉，正在不規律地顫動。

恍惚出神，季晨的指腹已經落在了程野睫毛之上。

輕顫的睫毛尖尖搔得指腹泛開酥麻，可明明都沒有肌膚相觸，季晨的心已經不安分地鼓動起來。

悸動持續了很久，在胸口撞着，連帶着整個胸腔好像都被什麼填滿了。

隐約感覺到自己有些呼吸過速，季晨收回了手，重新将目光投向電腦屏幕，用有些顫抖的指尖敲起了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