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一鳴也不是第一天混圈了，不可能猜不透現在的情況。

“沒有了，估計璨星還在跟那個女人談條件，”範一鳴正色說，“如果璨星那邊真的有辦法，我也沒必要半夜聯系你。”

“好，”季晨點點頭說，“那現在有兩條思路，你自己選擇一下。”

“第一條路就是，媒體先曝光你的身份，給你生父施壓。好處是這條路你可以選擇裝死，壞處是很大幾率會被他們壓下來。”

“第二條路，你主動公開，控訴你那位原配的作為，利用公衆的聲量。”

“這樣的好處就是，你可以在輿論的紛争中占據一席之地，從棋子變成棋手，甚至在最理想的情況下，你還可以認祖歸宗。”

“當然，這風險也比較大……”

範一鳴很快明白了季晨的意思：“我知道，是我媽知三當三的事情。”

程野聽到這裡，心裡也有點難受。

回頭想想，當初能和範一鳴玩到一起好像也不是沒有原因，可能他們真的在根本上有着相似的地方。

本來也不想幫範一鳴說話，但這嘴它就是跑在前面：“這又怎麼了，你又沒有知三當三。”

“你這輩子最大的黑料除了打不過我，還有什麼？”程野又想拍拍範一鳴的肩膀安慰他，但還是收回了手，“英雄不問出處，你真當你這麼多粉絲白瞎的啊？”

這話實在是太糙了，但季晨卻迎合着點點頭。

“是這個道理，”季晨看向範一鳴，“說得難聽點，很多藝人作奸犯科被藍底白字通報之後，仍然還有粉絲擁護。”

“而且你現在還沒續約，最壞不過雪藏過合約期，”季晨淡然道，“至于之後……商業價值可能會掉一點，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範一鳴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後知後覺地笑道：“你這是在建議我選第二條路？”

季晨聳聳肩：“我不否認。”

聽到這裡，範一鳴又要沉思下去，程野卻直接一個拍桌開始說：“時間緊任務重，你最好好好考慮一下！機不可失時……”

範一鳴當即斜了他一眼：“你野火争取到了嗎？就在這裡搞傳銷？”

程野：……

“草。”程野低罵了一句，但還沒罵完就被季晨一個眼神殺了回來。

季晨收起淩厲的眼神，放平緩後對範一鳴說：“抛開選擇不講，我覺得你可以先聯系一下kit姐。”

“kit姐作為一直帶着你們過來的人，之前肯定幫你攔下了不少事情。”

“她作為知情人，還有江哥這一條路子在，或許能給你一些我能力之外的幫助。”

“江文傑？”範一鳴皺眉，看向程野，“你沒告訴她kit姐和江文傑的關系？”

“怎麼可能？”程野當即反問。

“那你理解錯了，”季晨則是接着說，“江哥那裡最近應該在忙着打垮程野，或許你作為‘程野的對家’出現，反而能通過置換一點好處。”

“畢竟你和程野關系修複的事情隻有我們知道，如果這時候kit姐無意流露出一些你們私下不和的煩惱讓江哥知道，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坐以待斃？”

“草，”程野瞪了範一鳴一眼，“我才沒和他和好好吧。”

但範一鳴倒是一個福至心靈，很快領會了季晨的意思。

“你是想讓我借着打壓程野的由頭，去置換他們的公關方案？”可說到這裡範一鳴又有點不解，“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季晨笑了下：“主觀判斷總是片面的，就當是多一點參考意見了。”

“那你不擔心他們通過我對程野不利？”範一鳴又問，“現在來看，沈凱的事情你不是還沒搞定嗎？”

“那是另外的事了，”季晨推了一下眼鏡，笑得意味不明，“而且看你的反應，我倒是覺得我們這裡赢面更大了。”

“等等……”範一鳴又一次後知後覺，“所以現在外面的輿論也是……”

“不對……”範一鳴再回神，“所以讓我去假意交好，也是你的計劃？”

範一鳴又愣了好久，一個失笑下搖起了頭：“程野……”

程野目光掃來：“叫你爹幹嘛？”

“我真是……”範一鳴看向程野，笑意漸漸苦澀，“有點嫉妒你了。”

程野稍頓，緊接着一個暗爽。

他站起來一把攬住範一鳴的肩膀，擠眉弄眼道：“怎麼樣？投靠爸爸的陣營吧，爸爸看心情幫你出謀劃策，算你親情價。”

一個恍然，曦色穿透日光燈打在二人肩背上，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的某些個并肩上班趕工的早晨。

範一鳴鼻頭微酸，給了程野一個肘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