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獎學金必須拿到手,他還欠着季安好多錢呢。已經承了對方很多人情,不想着趕緊還,隻會越欠越多。
回到教室時,江城還在思考。
他并不是要聽蔣正興的話改變自己,讓自己變成陽光開朗大男孩。而是在認真思考自己在這場霸淩中的位置,找到最佳的反擊點。
用最犀利的方式迎頭痛擊對方,并做到一擊必殺,讓這些人以後再也不敢來招惹自己。
······
霸淩和孤立的始作俑者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是團體。校園裡學生之間常見的欺負,很少有單獨的霸淩者。
即便有人出頭,那這個人的周圍也肯定有其他人圍着。一般都是幾個或一個團體,在嘻嘻哈哈的做欺負人的事。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種便是,人在群體中時,很容易失去自己的個人意識。
他們的善惡好壞,和他所在的群體密不可分,受群體裡其他人的影響。久而久之,群體裡的人相互之間洗腦,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就算産生什麼後果,比如他們的霸淩被發現,請來老師和家長。一般也很難把這些人全部處理掉。
他們對别人的傷害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即使老師和家長對他們做出處罰,給到他們身上的傷害反而因為群體而分散。
使得群體的每個人被不輕不重的敲打幾下,與他們給别人帶來的傷害根本不可比。
過後,他們意識到這可能對他們造成不了多大的後果,反而會變本加厲。
一個人想要對抗一個三觀扭曲的團體,是很難獲勝的。
那應該怎麼做呢?
江城的想法是,先把團體瓦解掉。
一個人對付一群人太難了,可若變成隻用對付一人,難度就會簡單許多。
他在心裡思量着,又在班級裡觀察了幾天。在所有針對他的小團體中,選了其中一個對他惡意最大,且在這個團體裡屬于邊緣的一個人物。
江城打算以這個人為支點,先把他們的團隊打散。
這該怎麼做呢?其實很簡單······
學校老師之所以還不太重視,是因為江城現在遭遇的還是冷暴力。說白了,目前針對他的這群人并不是什麼校園惡霸。
隻不過是一群普通學生而已。
真正的校園惡霸都被季安的名聲吓退了,根本不敢招惹他。反倒是這些普通學生,好學生,暗地裡小動作不斷。
江城隻要狠得下心,在自己身上弄出傷口,并在人前亮出來,讓事情的嚴重性加倍。
然後再把身上的傷,以及所受的針對和孤立,全都歸到其中一個人身上。
——對,就是這個人做的!就是他!隻有他一個人!
隻要江城咬死其中一人,那麼其他人也絕不會為他說話。因為這些人友誼原本就不純碎。
他們欺負江城難道他們自己不知道嗎?他們知道,但他們還繼續這麼做。他們不斷的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這麼做沒有錯。
弱者就是要被欺負,而且大家都這麼做,人一多,沒有人會在意事情是對還是錯。
所以當他們發現身上需要承擔的責任,被另一個人擔下的時候。他們甚至會說服自己······這個人平時欺負江城确實最厲害,很多事情都是他帶頭做的,自己也是受了他影響等等。
然後把自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
而這個單獨被拎出來的人受了懲罰後,還能心無芥蒂的回到他們的團隊之中嗎?
答案是不能。
當這個團體開始相互懷疑,開始内鬥的時候,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
若誰敢跳出來,這時江城隻要對他說:“看到XXX的下場沒有,你也想變得跟他一樣嗎?”
大家都會害怕,變成唯一那個被孤立的人。
而普通學生之間,又不像體育生或是學校裡的混混,有其他能堅固友誼的方式。
比如一起打架、一起運動、一起比賽、一起受傷······
他們大多懵懵懂懂并不知事,隻是自然的在學校學習和生活。許多欺負人的學生,甚至根本沒有原因。
可能隻是因為自己的朋友不喜歡對方,又或者班裡大多數人不喜歡對方,自己需要‘合群’,所以就同流合污。
好像不和大家讨厭同一個人,便格格不入,不被其他人所接納。
對付這類型的霸淩者,和對付在學校裡勢力龐大,施加暴力的霸淩者,所用的方法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在見到有人因此已經付出代價後,再見江城,這些人絕對會退避三舍。
如此,江城便能有很長一段省心的日子。
他在心裡又把計劃過了一遍,準備這幾天就找個時間開始實施。
那個被選中的倒黴鬼,他的習慣,愛好,和班裡哪些人走得近,讨厭哪些人,回教室習慣走哪邊樓梯······
江城都摸得差不多了。
他準備找個時間,和對方來個樓梯間偶遇,然後裝作與對方起了争執的樣子,被他從樓梯上推下去。
為了減少所受的傷害,江城甚至在那片樓區來回觀察了好幾遍,挑了幾個受傷害最小的角度。
他心有成竹,完全不懼隻等時機。
結果萬萬沒想到,時機沒等來,卻等來了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