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馬過隙,一眨眼蘇窈已在太玄山修行四年有餘。偶爾憶起剛上山的那段時光不免一陣感歎,誰能料到她當真留了下來呢,若非大伯堅持送她上山拜師,恐怕現在她已經定了親快嫁人了罷。
比起嫁人,她自然是更喜歡山中的修行歲月。
“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去看望大伯伯母呢……”她輕喃。
“哈哈哈,原來蘇師妹躲在這裡想家了!”
肩膀忽被一隻小肉手拍了一下,女孩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蘇窈面露無奈地扭頭看去:“師姐是想出其不意吓死我嗎?”
“這不是怕你太無聊想來找你玩嘛嘿嘿。”郝媚媚毫不客氣地與她擠坐在同一塊石頭上,捧着一張笑意盈盈的秀氣圓臉,似乎裝着一腦瓜的主意。
蘇窈隻當看不出,眨眨眼道:“今日的七峰竟如此清閑,莫不是胡師叔又吃了誰做的醉魚一睡不醒啦?”
“好啊,蘇師妹你出息了,居然敢來調侃我!看我今日不得好好收拾你,讓你瞧瞧我這個師姐的厲害!”
她出手如電,快速朝她身上的癢癢肉襲去,二人鬧作一團,蘇窈向來不是她的對手,隻好趕緊認輸。
郝媚媚嘻嘻一笑:“好了好了不玩了,說正事。”
“飽飽呢?”蘇窈問。自她認識他二人以來,便知曉他們總在一處混的,這倆貪吃又好玩的本性,在太玄山怕是難以找出第二對。
“這就是我要同你說的正事了。”
蘇窈心知不妙,起身理了理衣擺,梨渦淺露:“時辰不早了,我得回去練功了,師父這兩日便要出關,若他知道我偷懶定會罰我的,師姐再見。”
“啊别走别走,不許走!少練一次不會掉塊肉的,可你要是不去我怕飽飽被那幾隻鳥欺負啊……”郝媚媚沒骨頭似地挨着她,兩隻手将她胳膊緊緊圈住。
她頗為無奈地停下,感覺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師姐:“師姐有話好好說,你再吊着我不放我可真就不去了。”
郝媚媚聞言,立即松開雙手以表誠意。
“師姐請說。”
“咳咳。”郝媚媚清了清嗓子,鬼鬼祟祟地掃了一眼四周,确認無人後才低聲說道,“你知道玉衡峰上的泣露台吧?”
蘇窈點頭:“知道,那本是玉衡峰的上上任峰主親手修建的,傳聞他為人很是勤勉,修行日日不辍,因為所習功法的緣故需要吸收日精月華,所以便有了泣露台,後來他就在上面被幾道天雷給劈死了。”提起這位英年早逝的峰主時,她内心不免一陣唏噓。
“這事告訴我們修煉不能爬太高……啊呸扯遠了,泣露台荒廢了這麼久,一直無人去打理,去年倒叫兩隻兇蠻霸道的瓊霄鳥給占了築巢,可恨啊!”
蘇窈已然明了:“你們想偷瓊霄鳥的蛋?”
雖然偷人鳥蛋不太厚道,不過瓊霄鳥一向以空中惡霸著稱,慣會欺負其他靈禽,偷它們一枚蛋也無傷大雅,而且瓊霄鳥每次産下的蛋總有幾枚是孵不出來的,他們拿那些就好了。
郝媚媚美滋滋地想着,拉着蘇窈趕去和飽飽會合。
二人手拉着手,一路上做賊似地偷偷摸去玉衡峰。剛過山腳,一個滿頭紅發紮成沖天鬏,七八歲孩子模樣的人從旁邊的巨石後冒了出來。
他雙手叉腰,自以為氣勢十足但實際奶聲奶氣地譴責道:“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慢,害我等好久!”
郝媚媚走過去毫不客氣掐了一把他的小肉臉:“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倒是想帶着蘇師妹飛過來呢。”可惜太玄山不給弟子們禦器飛行。
飽飽哼哼唧唧,對她随意掐他臉的行徑表示不滿,跑去貼貼後邊跟着的蘇窈:“窈窈窈窈,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放心吧,等我拿到它們的鳥蛋我分一個最大的給你!”
蘇窈笑了笑,郝媚媚湊到另一邊,纖細的指尖又想去拎飽飽的臉:“那我呢?蘇師妹可是我找來的,你要是不給我我就跟掌門告狀去,哼哼。”
“誰說不給你了,小氣鬼!”飽飽沖她吐了吐舌。
看着他們一如既往的吵吵鬧鬧,蘇窈歎了聲氣,在将要走到泣露台時問道:“所以咱們有什麼計劃嗎?”
郝媚媚眼一瞥,飽飽立刻上前拍了拍小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有我在,保管萬無一失。”
距離泣露台還有一小段路,三人隐匿掉氣息,慢慢地接近瓊霄鳥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