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秦蕪生隻瞥見最後幾個字。
“歲歲長安……”
秦蕪生擡手接過願牌,指腹摩挲的位置正與餘妄方才手放的位置重疊。
“餘公子不是說這是秘密嘛。”
他笑,笑這瞞了一百多年的秘密終于不是秘密了,笑十五歲時的歡喜應也是有回應的。
餘妄指尖輕點願牌,那木牌便在秦蕪生的手掌下一晃一晃的。
秦蕪生看着餘妄,終于問出口,“餘公子,先前你親我,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
他話中帶了點笃定,看着餘妄笑得嫣壞。
餘妄似是而非答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有意的。”
餘妄隻是笑着看他,并不回答。
閻浮洲在幻陣外啧啧,提醒道:“你們在一起不會影響之後發展哦。”
反正在不在一起都那樣。閻胡謅送上“新婚賀禮”——白眼一個。
秦蕪生忽然撥開眼前晃動的願牌,認真道:“上次的情書,是我的心裡話。”
餘妄推開他的手指,讓那願牌又回來繼續晃動,笑道:“也是我的心裡話。”
閻浮洲再次送上“新婚賀禮”——白眼兩個。
閻浮洲盯着那願牌,忽然道:“他是不是會錯了願牌上的意?”
“但他沒會錯我的意。”
閻·眼紅·浮洲再次送上“新婚賀禮”——三個白眼。
“他~沒~會~錯~我~的~意~”
秦蕪生收下願牌,握上餘妄的手,十指相扣……
閻浮洲咳咳兩聲:“這糕點可真糕點啊。”
…………
秦蕪生臉頰慢慢浮上紅暈,别過臉,手卻沒松:“那我們下一步要去哪裡……”
“無歡城。”
***
“露露露露露露露,我的露,那餘公子身邊的老虎是你朋友嗎?他好兇啊。”
苗悠悠哭唧唧整個扒拉在諾生露身上。
諾生露拍拍她的後背,面無表情安慰道:“他往日沒有這麼兇……”她的話忽然卡住,想起什麼,擰眉道,“應是受什麼影響。”
苗悠悠卻不管這些,隻道:“下次再看見他我一定繞道走!離那老虎遠遠的!”
“好,離他遠遠的。”
“邈大人!那暴躁男又來了!”
苗悠悠面露驚恐,扯過被子就将自己整個蒙住,“阿露你快去将他趕走。”
諾生露無奈,應聲道:“好。”
她隻身一人去到大殿招待人,餘妄見狀驚奇:“怎就你一人?”
諾生露瞥一眼他身旁的秦蕪生,道:“悠悠怕老虎,讓我出來将老虎趕走。”
餘妄聽懂了,尴尬笑笑;秦蕪生聽懂了,那咋了?
“膽子真小。”
諾生露懶得理會他這些話,直入主題,“二位去而複返是為何事?”
餘妄沒隐瞞,“昨日見你與阿生認識,便想煩請你看看他靈府内為何會有魔息。”
諾生露臉色微變,看向秦蕪生,“你體内染上魔息了?”
秦蕪生毫不心虛,“嗯。”
諾生露手癢了,想打人,“你跟我過來。”
秦蕪生幹脆搖頭,“我不。”他說完舉起兩人緊緊握着的手,滿是嘚瑟。
…………
餘妄拍拍他的手,“去吧。”
秦蕪生嘤嘤哭泣戀戀不舍,最後被諾生露提着後衣領走了。
苗悠悠從暗處冒頭,見秦蕪生被提走了,理了理身上的紗衣出現在餘妄眼前,面上盡是妖媚:“餘公子可是想本座,特地來看我的?”
餘妄看着她這樣,笑道:“茶攤老闆竟也怕老虎。”
…………
茶攤邈大人面色一僵,還欲抵賴,被餘妄戲谑的眼神看得又心虛,“你何時發現的?”
餘妄點點自己的眼睛,“眼神。你雖變換了樣貌,可故作妖媚的眼神卻是一樣的,半點沒變。”
…………
苗悠悠狡辯道:“我沒有假裝!”
餘妄像慣小孩子一般,“是,你沒有假裝。”
苗悠悠,這是她曾經的名字,後來改了姓,叫邈悠悠。還是個孩童時爹娘因魔族内鬥而死,被趕鴨子上架當上魅魔頭頭。
魅魔一族重魅術,于是一個連情愛都沒經曆過的小孩子便被迫跟着族中長老學魅術。也算是天賦異禀,學了兩三年便能勝過族中最強之人,但骨子裡卻仍舊是個孩子。
苗悠悠鼓着腮幫子,明顯仍有不服。
***
春露居。
諾生露審視般看着秦蕪生,“他的魔息,為何會到你體内?”
片刻後她一言難盡再次看向秦蕪生:“你們雙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