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嘻嘻不以為然的嚴浩,楊柳更生氣了,一下子甩開他的手,背過身抱着手臂站着。
有戲。
看着楊柳氣呼呼的樣子,嚴浩一下子放松了。
他了解楊柳,最重情義。
說難聽點就是耳根子軟,有點聖母。
嚴浩不喜歡聖母,但楊柳聖母起來他可太喜歡了。
隻要還處在一個空間,還願意聽他說話,他就能讓對方回心轉意。
說實話幾個月前那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還把他電話微訊都拉黑了,嚴浩屬實有點心裡沒底,這幾個月工作都有點心不在焉,還被死胖子上級揪住幾個錯處狠批了一氣。
什麼垃圾玩意兒!死豬頭!
心裡狠狠吐槽自己的同事老闆,不忘添油加醋地把這些情形說了一通。
又說自己獎金都被扣光了,房租都交不起了,問楊柳能不能收留他幾天。
一頓賣慘下來,楊柳的面色已是陰轉多雲,然而關于分手這件事她還是沒有松口。
嚴浩也知道自己過分了,跟她的閨密搞在一起。
當下咬咬牙:“好!分手就分手!”
等楊柳看過來,又舔着臉笑道:“分手了還能做朋友嘛……楊柳、楊柳,我知道你心腸最好了,小時候園裡發的肉餅舍不得吃,非要等我一起吃,大冬天放了幾天,餅都凍硬了,兩個人咬都咬不開……”
“就這樣一拍兩散,你舍得嘛……”
說着說着,就看到楊柳眼角淚光閃爍,鼻子也慢慢紅了。
嚴浩眨了眨眼,隔了數月,重新将他的楊柳擁入懷中。
聞着嚴浩身上熟悉的氣味,幾個月飄飄忽忽的楊柳這才有了實感,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
什麼癌症晚期,什麼古怪的天使,都一下子離她遠去了。
楊柳崩潰大哭。
嚴浩看起來也心疼壞了,任由對方把眼淚鼻涕都抹在他身上,二人重歸于好。
宣洩完情緒後,楊柳重新積極了起來。
她僥幸地想着,也許自己當初真的是誤診了,聽說有的人聽到自己病了,就算是是真的沒病,身體也會模仿出相應的症狀。
而自己那段時間壓力确實特别大。
就這樣,楊柳徹底把自己在厄裡姆小鎮上遇到的怪事抛在了腦後。
看着對方顔色深了一塊的胸口,她吸着鼻子有點尴尬地從嚴浩懷裡站起來:“先說好,之後我們隻做朋友了。”
傻姑娘……看着低着頭的楊柳,嚴浩簡直有點憐愛了。
都登堂入室了還說這個。
沒事兒,他不急。
嘴巴上應着,嚴浩心裡滿不在乎,還不是幾句話拿捏的事兒,輕輕松松!
接下來坐在沙發上,楊柳在廚房裡炒菜,嚴浩手裡噼裡啪啦地發着微訊,每次楊柳轉過頭來就對着她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
在這樣的氣氛裡,楊柳更加放松,還往鍋裡炸了幾個肉餅。
一室溫馨的室内天花闆上,人首人身鳥足的天使也挂在角落,加入了和睦的氛圍裡,無瞳的眼睛注視着屋裡的二人。
偶爾嚴浩覺得有點不對勁,就說這背上怎麼有點涼飕飕的不得勁,一回頭視線望向天花闆角落,卻什麼也沒發現。
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可能是幾個月沒住人了吧……沒事!今晚他就讓它火熱起來。
嚴浩摩拳擦掌,打算幹票大的。
于是到了晚上,楊柳的怒吼聲響徹了整個房子。
“嚴浩!”
即将入寝的楊柳從床上跳起來,“啪”一聲打開燈。
爬床被踢飛的嚴浩光着半拉屁股尴尬地趴在床尾,俊臉上是一個巨大的巴掌印。
看清了楊柳的神色的嚴浩心裡“咯噔”了一下。
壞了,這次他女朋友是真氣炸了。
一陣全武行上演過後,嚴浩跪在地上好說歹說,又是假哭,好容易讓楊柳再留她一晚,嚴浩帶着肩膀上斷了一截的拖布,灰頭土臉地從楊柳的卧室出去了。
背後的門重重關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緊接着就是拖移重物的聲音,楊柳似乎試圖把卧室裡的梳妝櫃挪過來擋住門。
嚴浩撇了撇嘴。
至于麼,他又不是什麼強j犯。
頂着這張臉,有的是女人願意撲上來,難道還會吊死在你楊柳一棵樹上!
況且他倆光着屁股的時候就認識了,有什麼沒見過的,長大了還矯情了。
這麼想着,嚴浩頂着開了染料鋪的臉,氣呼呼地回客房拿了被子鋪在了客廳沙發上。
看着簡陋的小窩,嚴浩滿意地躺下。
想了想,再把被子踢到地上。
嘿!我不蓋!
我睡沙發,明天一早起來再賣賣慘,楊柳會回心轉意的。
夜半,卧室。
床底下一陣“窸窣”聲傳來,随即一個長滿了羽毛的龐然大物爬了出來。
扭動着有些錯位的關節,人首人身鳥足的天使站到了床前。
看了熟睡的楊柳一眼,祂轉過身,走向被牢牢堵住的卧室門。
身體散發着淡淡的光暈,天使飄着穿過了牆面。
熟睡的嚴浩翻了個身,一隻手伸了出去,落在了沙發外。
“窸窸窣窣”的聲音持續響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