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到他的那一刻起,宋碧冼便決定了,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他。
她不會因為他回應或者不回應,而改變分毫。
誓言可以違背,成親可以和離,她看重的從來不是那些。
她可以捧出一顆心給他,也可以給他足夠長的時間掙紮,她有自信,自己對他,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對他,都要好。
就算李景夜現在把她的心扔在地上踩,她也沒所謂。
因為他很快會發現,他這一輩子,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再也離不了她。
她會慣着他。
慣得他誰都看不入眼,慣得他遇到問題,就下意識找她。
她要成為他的習慣,讓他無知無覺地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耗在她身上。
她要他害怕無助時,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她很滿意李景夜今日的反應,滿意她精心養護的寶貝,已經學會了主動喊飼主的名字。
她會是他最好的愛人,也會是他最完美的主人。
她也許早就跟着卉熾學壞了,早就明白感情不能挽留一個人,牽制和掌控才是。
所以,她才會答應卉熾不懷好意地提議,要親自在大庭廣衆之前,把危如累卵的李景夜打包帶走。
她當時沒有細想,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麻煩的舉動?明明那晚,她輕而易舉地便能将李景夜從宮中帶回去,藏起來。
她的潛意識,先她一步答應了卉熾。
她向來言出必行,既然話已脫口,便沒出聲再改。
後來,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是想讓李景夜清楚,隻有她,才是那唯一一個,能夠幫助他的人。
隻要他願意回頭伸手,她就會站在他身後。
而她,會時時刻刻地等着他。
或者說,如影随形地,纏着他?
狼會為了尋仇,走遍天涯海角;怎麼不會為了伴侶,窮盡自己一生?
它們是最有耐心的獵手。
她殺伐半生,根本沒什麼慈悲心腸,也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她隻是認定了他。
他必須屬于她,也隻能屬于她。
沒有第二種選擇!
她用給他“自由”,去掩藏自己勢在必得的野心;她也能去做到,李景夜能想象到的、所有“好妻主”的樣子。
做戲?
這怎麼能算做戲呢?
說好了要去打撈他的心,要用什麼辦法,自然是她說了算!
她為他做的每一樁、每一件事,都是真心實意地去做的。
隻為了能靠近他多一點,再多一點。
她從一開始就不覺得,自己做的都是無用功。
李景夜從小就是個心軟善良的人,即使在後宮掙紮求生,也從未主動加害過誰。
這樣的一個人,你隻要對她掏心掏肺,他早晚會動搖的,不是嗎?
她會讓他習慣自己,喜歡上自己。
他們的身體如此契合,相性極佳。
她會讓他再也看不上什麼弱質文人,讓他的身體和心理,都先于他的理智一步,統統偏向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的優缺點,她會在他跟前,做的越來越好……
她這輩子,隻認定一個伴侶。
所以,她也必須慢慢地、好好地引導她的心肝,讓他的身心比他自己都清楚——他隻屬于她。
宋碧冼野性淺淡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發亮,她眯起眼睛,覺得自己這次做的極好。
她愉悅地撫着李景夜柔軟的身軀,用指背描摹他美玉般的瑤骨……
直覺告訴她,他們之間無形的距離一下子縮短很多,而且……在他啼哭滅頂之時,自己似乎已經短暫地,擁有了他。
他汗如珠落地呼着熱氣,濕漉漉的眼神裡是深深眷戀,水墨般的眸子中全是她的影子。
這顆嚴防死守的黑心,似乎隻在這一瞬,脆弱地裂開一個小縫,讓她隐隐窺見了柔軟甜蜜的内裡。
機會轉瞬即逝,一切如飛花倒影。
她再也沒法證明,他在意她。
可沒關系,她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
她餍足地親吻李景夜的額頭,無聲地對他發誓。
看口型,内容分明是:“全都沒關系,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隻要你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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