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屹的面碗快見底,祁言碗裡的粉好像越吃越多,仍是滿滿一碗。
“不好吃嗎?”左屹問。
祁言放下筷子,搖搖頭:“味道還不錯,我吃的不多,已經飽了。”
左屹也跟着放下筷子偷偷打量。
以前祁言的飯量雖是不大,但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小鳥胃,以前他總是搶祁言的食物,那時候的祁言吃飯雖然斯文,但也是和他搶得津津有味。
吃過午飯,祁言堅持送左屹回宿舍,他們一起從食堂走到操場,穿過一片小樹林後面就是他的宿舍樓。
左屹一路思索,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打亂祁言現在的生活計劃,于是在兩人都相對沉默的時候,左屹故意說:“我來京西體院隻是因為文化成績達标了,沒有其他原因。”他邊走邊踢着路邊的小石子,仿佛是在說一個很随意的話題:“沒想着來打擾你。”
祁言微微一愣,停下腳步看向他說,“嗯,我知道。”
左屹跟着停下步子,驚訝道:“你知道?”
他知道什麼?是知道自己在撒謊還是說沒想打擾他?
左屹出神的瞬間,祁言的身子突然湊到左屹的面前,從眼睛到嘴巴每一處都被他仔細打量了一遍,然後祁言又湊到左屹耳邊輕聲說:“小混世魔王長大了啊。”
左屹屏住呼吸緊盯着面前的人,近看這張臉比夢裡的那張也成熟精緻多了。他被祁言那張引人犯罪的臉蠱惑住,腦子一片空白。
“怎麼呆住了?”祁言的手在左屹眼前晃了晃。
左屹憨笑一聲,回神解釋:“吃飽了,暈碳,暈碳。”
“……”
過後,祁言将左屹送到宿舍樓下,剛想轉身離開被左屹叫住。
祁言回過頭看向左屹問:“有事嗎?”
吃飯時,左屹便囤了一肚子話想問,他知道現在不是一個好的契機所以一直忍着,但祁言今天的反應看來好像隻是見到一個久未見面的老朋友,保持禮儀但無需花費太多精力叙舊。
他不信自己在祁言心裡一點也不重要,盡管沖動了,他也要探探祁言的底。
“你對我沒有什麼話想說或想問的?”
祁言笑了,笑得很溫柔。
他轉身走回到左屹的身前,伸出修長白淨的手,揉了揉左屹的頭發,輕聲回答:“看到你來,我很開心,”他停頓了一會,又說:“雖然不是為我來,但我還是很驚喜。”
左屹雙手環着手臂,故作不在意:“别弄亂我發型,本來就不是為了你。”
卻又在無人窺探的心底放肆地想,不是為你還能為誰?
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這下又亂了,就像被一隻毛茸茸的貓爪在将滅不滅的心尖上撓了撓,心髒再次死灰複燃。
一年的努力,換來祁言一句他很開心,這就值了。
左屹告别祁言後回到宿舍,看午休時間沒剩多少,便沖了個涼就去集合了。
下午,李子豪順利拿到校醫姐姐開的請假條,往後為期兩周的軍訓都不需要參加。
一天的軍訓結束,大家都累得不行,左屹也不例外,他回到宿舍洗漱完便癱倒在床上,沒有力氣動彈。
李子豪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想延續中午的八卦,于是一屁股坐到左屹的床邊,吓了他一個激靈。
“我靠!你幹什麼?”左屹罵道。
李子豪一副審問的架勢說:“跟我說說,那個叫祁言的什麼來頭?”
宿舍的其他人嗅到了瓜的味道,腦子想聽但身體不受疲憊的控制,便隻能作罷。
“你想知道什麼?”左屹往裡挪挪位置,他知道一個人吃瓜的勁兒上來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他索性就選擇性透露點無關痛癢的事給李子豪快點打發了,還他一份清淨。
“先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李子豪問。
左屹思考了一番,回答說:“我們都是江城人,從小一起長大的……”
李子豪恍然大悟,“哦,竹馬啊。”
“嗯。”左屹點頭。
“不對啊,那為什麼我今天看你倆不是很熟的樣子,吵架了?”李子豪問。
左屹坐了起來,這個問題是他的禁區,不容許别人窺探,随口敷衍道:“沒,就是沒想到他和關關姐是一個系的,有點驚訝。”
李子豪聽他這麼說,才想起來自己要打聽的正事,“你說到這,我其實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祁言和關關是什麼關系?”
“這話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同學嗎?”
左屹不明白他的意思,關關姐不是說他們是一個系的同學嗎?還能有什麼關系?
李子豪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解釋道:“是這樣,關關她除了我從來沒有和别的男生走得這麼近過,今天那個叫祁言的和關關一起來我們學校,我就覺得挺奇怪的,所以我在想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聽他這麼說,左屹才後知後覺将這些聯系到一起,祁言從小除了丁文笑幾乎不跟女生說話,什麼情況下他會陪着關關姐來見一個陌生人?
那一定是很親近的關系,祁言才願意。
這一刻,他也恍然大悟,原來祁言喜歡的人是關關姐。
想到這裡左屹的心猛地一沉,自己一直懷揣的那份感情突然變成了我心向君,君心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