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我不怪你。”祁言伸手撫了撫左屹垂着的腦袋,“我甯可他不是我爸。”
左屹這才擡頭對上祁言的眸子,認真地說道:“你不喜歡的事,我以後都不提不問了。不過他要是再煩你,你要告訴我,我皮實,不怕他。”
祁言用食指彈了彈他額頭,“别亂操心,說說今天為什麼被加訓跑十圈?”
左屹扯了扯嘴角,心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還不是因為小爺我優秀,加訓十圈而已,手拿把掐。”
祁言看着左屹慵懶地往後一靠,右手比着拿捏的姿勢,落拓不羁的那樣子簡直一點也沒變。
說話間,菜已經上齊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祁言邊烤邊往左屹碗裡夾已經烤熟的肉說:“你點這麼多肉,喂豬?”
左屹噗嗤笑出聲。
“笑什麼?”
左屹奪過祁言手裡的烤夾說:“就是喂豬呀,誰讓你這頭豬太瘦,身上沒幾兩肉都賣不出好價錢,隻能養肥了再賣咯。”
“行,今晚你去睡沙發。”祁言夾了一塊和牛肉沾了點辣椒送進嘴裡。
左屹把肉都夾進祁言餐盤裡,故意翹着嘴巴說:“小豬仔不能恩将仇報哦~”
“再說沙發都沒得睡。”
“哥~”
“食不言。”
“言哥~”
“吃你的肉。”祁言笑着将一大筷子牛肉塞進左屹的嘴裡。
進房間倒茶水的服務員都笑了。
回到家裡,左屹癱在沙發上打着飽嗝,他沒想到祁言胃是真小,才吃了幾口肉就說飽了,硬是不願多吃一口,剩下的十幾盤肉都進了自己的肚子,現在他聞到葷腥味就想吐。
祁言找到藥箱拿了一盒消食片給左屹,“小豬仔是誰?”
左屹坐起身接過藥片,不開心的說:“我,是我行了吧!”
“嗯,今晚獎勵小豬仔睡床。”祁言坐到左屹旁邊,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投影儀,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晚上你打算讓我陪你去哪?”
“啊?”左屹有點懵,他回想了一下,猛地一拍腦門說:“哎呀,我本來是叫你陪我去迪卡侬買些訓練器材回來的,把這事給忘了。”
祁言點了點頭,“要買的訓練器材列個單子給我,明天有空我去買回來。”
左屹皺眉盯着自己吃得圓潤潤的肚皮,惆怅不已。
怎麼就吃了頓肉,八塊腹肌變成一塊了。
祁言沒得到回應,偏過頭看左屹盯着自己的肚皮出神,不由覺得好笑,他輕拍了一下左屹的肚子說道:“聽見我說的了嗎?”
“聽到啦,明天發給你。”左屹癟着嘴問祁言,“言哥,你看我這肚子像不像熟透的西瓜?”
“……”
很多時候,祁言跟不上左屹跳脫的腦回路。
“更像要下崽的小豬。”祁言一本正經地說。
左屹側過頭,眼神極其幽怨地盯着一臉嚴肅的祁言說:“什麼啊,公豬怎麼下崽?”
說完又覺得不對,剛想反駁自己不是要下崽的豬,卻在投影儀的陰影裡看到祁言上翹的嘴角。
行吧!下崽就下崽。
隻要言哥高興,讓我一口氣下二十個小豬崽都行。
玩歸玩鬧歸鬧,晚上祁言洗漱完之後,左屹食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今天教練說的話狠狠點醒了他,他再不認真訓練,就現在這個成績進了校隊也沒有太大的競争力,今天并不是他最優的水平,明明可以遊得更快,不怪教練說話難聽,隻怪自己不夠上進!
等祁言回房間看書之後,左屹脫了上衣開始加訓。
做完四十分鐘的耐力運動,他挂着一身汗珠回到房間拿睡衣準備去洗漱,祁言已經靠坐在床頭睡着了。
左屹湊到床邊去幫他拿開手裡握着的書,祁言像是發現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奪走似的擰緊眉頭,左屹伸出食指輕輕幫他揉了揉眉心撫平了那一點褶皺。
祁言嘴裡一直嘟囔着什麼,左屹離得遠聽不清,他想收回手湊近點聽,卻被祁言一把抓住食指,“媽,别走。”
左屹心裡咯噔一下。
“别離開我。”祁言眼尾滑落一滴淚。
左屹跪在床邊,拉進兩人的距離,他學着小時候祁言哄他午睡時那樣,輕輕拍着祁言的肩膀,輕聲哄着:“不走,陳姨不離開你,我也不離開你,哥别怕、别怕。”
又是一滴淚從眼尾滑出,無聲地落到白色枕頭上,暈成一朵灰色的花。
祁言漸漸被哄得平穩下來,等他半夜醒來,便看見左屹跪趴在床邊睡着了,而這麼睡的原因是他的右手食指被自己緊緊抓着,他就這麼裸着半身跪在床邊睡了大半夜。
靜谧的深夜,水藍色的窗簾被溫柔的夜風撫摸着,簾邊忽上忽下的飄動頻率逐漸和祁言的心跳融合,有節奏地一下又一下舞動。
他喜歡的男孩就在這裡,在他身邊陪着。
祁言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小心翼翼地低下頭,在左屹的右臉輕輕印下一枚滾燙的吻。
左屹睡得深沉,被祁言叫醒時整個人還是蒙圈狀态,“我怎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