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行一不做二不休,跑到校門口撒潑,見人就喊。
“大家快來看啊!我兒子多好的一個大學生被這個臭小子挑撥離間,現在要跟他老子斷絕關系,都來看看這人安的什麼心呐……”
小混混們也跟着起哄,“是啊,這爹太慘了,掏心掏肺供這小子上大學,現在他老子病了不給錢治,還要斷絕關系。”
馮桑沖上去解釋,“沒有,你們不要亂說。”
馮志行幹脆一屁股坐校門前,大聲喊道:“我快死了,快病死了!這臭小子嫌老子看病費錢,眼睜睜看着老子要死了也不管啦!”
周圍被他吸引到的人越來越多,圍觀的人不清楚具體狀況,聽信了馮志行的隻言片語開始指指點點。
“你哪有什麼病!你要錢是為了去賭,我沒錢給你賭更沒錢幫你還!你趕緊離開這!!”馮桑瀕臨崩潰放了狂,去拽馮志行的胳膊,試圖将他拖走。
“馮桑!”左屹實在憂心馮桑的狀态,偷偷用手機發短信報了警。
誰知那群混混看見發了狂的馮桑,上前便踹了他一腳,“不給錢另說,你他媽倒還抽上瘋了?”
馮桑被踹到了肚子,痛得跪到地上幹嘔起來。
“我操,你們這些狗雜碎!”左屹怒火中燒,一拳砸向踢馮桑的混混。
馮志行趁機去搶馮桑的書包,左屹一個人對付四個混混有些吃力,身上也挨了幾拳。
就在他們扭打一團的時候,馮桑突然驚恐地大喊一聲:“左屹,小心背後!”
左屹顧前顧不了後,忽然身後落進一個人寬厚的懷裡,身後的人緊緊抱着他,然後悶哼了一聲,他瞬間認出了聲音,“言哥!你怎麼了?”
左屹從他懷裡掙脫開,轉身看見一個混混拿着塊帶尖兒的石頭猛砸祁言後背,“我日你祖宗!你他媽敢動他,要死!”
左屹從沒像現在這麼大力氣,他張牙舞爪撲倒那個人,坐到那人身上一拳接着一拳,不留餘力地往他臉上砸,“操你大爺的,狗雜碎!”
眼見着那個人臉上血肉模糊,模樣可怖之極。
周圍的幾個混混都被他發狠的樣子吓得不敢往前一步,馮志行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想找機會逃跑。
“小屹,停手,别打了!”祁言忍着痛去阻止,“再打要出事了。”
“他敢動你,我要他的命。”左屹雙眼通紅失去理智,他單手揪着混混的衣領,另一隻手攢盡全部力氣去砸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人,“給老子死!”
祁言趕緊将他抱住,“小屹,我沒事,你看看我!”
左屹腦子發懵,他這個時候什麼都聽不進去,身子被祁言禁锢住,雙手控制不住地發抖,嘴唇也發了白,“你怎麼,能擋在,我後面。”
“我真的沒事,冷靜下來。”祁言聲音放得溫柔,“你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好?”
左屹失神地回過頭,隻一眼,他忍了好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肯定很痛,我們去醫院……”左屹心疼地抱着祁言,伸手撫上他的後背,卻又怕用力會把他弄痛。
祁言回抱住他,溫柔地安撫左屹,“不痛,不是你的錯。”
警車停到他們面前的街道上,警察叫了輛救護車将地上血肉模糊的混混和祁言先送去醫院做檢查。
左屹非要跟着祁言一起去,但他是當事人之一,警察不同意直接将左屹扣上了警車。
好在馮桑死死拽着馮志行不讓他跑,現場參與鬥毆的人都被帶回派出所做筆錄,還有兩名學生自告奮勇要做目擊證人一起跟去了派出所。
在目擊證人的幫助下,經過調查,左屹屬于正當防衛,但防衛行為有些過當,還是被警察叔叔嚴厲地上了一堂鬥毆教育課。
而馮志行一行以尋釁滋事被依法行政拘留十五天。
出派出所,左屹拿回手機的第一件事就是和祁言打電話,但号碼還沒播出去,梁一的電話先打來了,左屹沒心情接任何人的電話,他直接挂斷将馮桑的短信話發了過去,并告訴他馮桑還在派出所接受調查。
左屹和祁言通過電話,祁言說他可能要在醫院住一兩天,給左屹吓得不輕攔了輛出租車趕去醫院。
到病房時,左屹站在門口突然不敢進去面對祁言,剛才自己失控的樣子肯定很猙獰,說不定吓到祁言了。
祁言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對左屹說:“過來。”
左屹這才擡腳走進去,這是間單人病房,房間不大,兩三步就走到床邊。
“我可以看看傷口嗎?”左屹小心翼翼地問。
其實他看見了椅子上祁言的衣服,沾着血的白色毛衣觸目驚心。
這就是祁言嘴裡說的不痛,明明流血了,怎麼會不痛。
祁言說:“傷口不好看,這個時間你應該回宿舍睡覺,不應該過來。”
左屹:“明天周末,不回學校。”
祁言拉着他做到床邊,“那就回家。”
左屹側着身子,看着祁言說:“你不在,我不回去。”
祁言知道左屹又犯了軸,又好氣又好笑地問:“那你今晚想去哪?”
左屹再也裝不下去,一把将祁言摟住,貪戀癡迷地感受着他身體的溫度,聞着屬于祁言的那股獨特的香味。
“我要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