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能誤會什麼?誤會你是渣男?
可你不就是嗎?
隻不過比康辰那個傻逼好一點,至少是個溫柔的渣男。
左屹不想再跟他玩這種模模糊糊的暧昧遊戲。
哦,不!
準确來說是他自作多情以為的暧昧遊戲。
左屹已經認清了,祁言心裡的那個人很重要,那是他的浩瀚星辰,是令他重新活過來的人,是他的救贖。
他左屹哪有那麼偉大?在祁言最失意的一年裡自己都沒有見過他。
左屹努力深呼吸,平複好自己的心态,然後對祁言認真嚴肅地說道:“祁言,你不欠我的,我也沒有誤會什麼,隻是突然覺得我好像占用了你太多時間,你有你要追求的事,我也有我該完成的目标,不應該事事捆綁在一起彼此耽誤。”
“左屹,你什麼意思?”祁言攥緊了拳頭,他不懂這小孩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其實這段時間我的成績下滑很嚴重,開年有大泳賽的初選賽,我想參加,但是…”左屹說起違心話的時候心髒會猛地刺痛,痛得他連唇齒閉合都變得艱難,“但是我好像有點太依賴你所以忽略了練習,導緻我現在對成績也沒把握。”
祁言想說什麼,被左屹攔截:“我想明白了,我對你的依賴是因為來到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隻能緊緊攥着一個熟悉的人尋找安全感,因為你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哥哥。”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笑道:“不過,也隻是哥哥而已,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我們該回到正軌裡了。”
祁言許久沒有感覺到如此生氣,他咬緊牙關,努力調整着氣息,片刻他才語氣冰冷地說:“左屹,我認真再問你一遍,你知不知道說這些話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劃清界限,意味着以後你隻是哥哥,我們不能再摟着睡在一張床上,不能再親吻,我也不能再自私地想要霸占你的餘生……
左屹心裡泛起一陣苦楚,“知道。”
他的堅定如一把刀狠狠紮進祁言的心髒裡,傷口在黑暗中潰爛,流血不止。
“你确定?”祁言忍耐着即将爆發的情緒,再次詢問道。
左屹仍然堅定回答:“确定。”
“好,那就依你所說,回到正軌。”
左屹默認,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這樣就很好。
祁言不能再因為被他糾纏而耽誤追尋自己的幸福。
昨天祁言也是煩得沒辦法才會跟自己開口了吧。
應該早點發現的,然後有點自知之明地遠離他。
兩人沉默了片刻,祁言才開口說道:“我帶你去校醫室處理完傷口就離開。”
“我傷口問題不大,等老左他們和黃教練聊完,一起去晚飯吧,麻煩你今天去機場接他們了。”
左屹突如其來的客套更令祁言蒙上一層煩躁。
祁言面色冰冷地盯着左屹,說道:“不是你說要回到正軌,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晚上吃團圓飯了。”
“我……”
我不是要跟你老死不相往來啊……
話到嘴邊左屹給憋了回去,他在心裡想不吃這頓飯也好,他可以早點去見自己喜歡的人,就不拽着他了。
“好,那你去忙吧。”
祁言今天被左屹的腦回路折服,也無力再和他繼續鬧下去便直接離開了。
左屹又回到訓練館旁的角落蹲下,雪地上還有一灘他剛剛推倒的小雪人殘骸,他又重複之前的動作,捧起雪球壘起雪人。
康辰是跟在他們後面出來的,他躲在一處将祁言和左屹吵架的一幕看完才翻着白眼離開。
約莫半個小時,老宋和老左總算是拖着行李箱從黃教練的辦公室出來了,左屹以為老宋會狠狠給他一個飛踢或是一巴掌,結果都不是。
老宋和老左笑得如沐春風,看兒子跟看寶貝一樣的眼神兒,灼熱的目光差點将左屹燙傷,怪吓人的。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中彩票了?”左屹問道。
老左作勢掄起拳頭吓左屹,“叫你調皮!”
“哎喲,好啦,先去酒店放行李,”老宋挽着左屹的手臂,将老左一個人丢在後面拖行李。
到了酒店,定的是一套家庭房,有客廳、廚房和兩間大床房。
左屹詫異,老宋和老左這把年紀哪會上網定這樣的房間?
“爸,這種家庭房多少錢一晚?”左屹試探道。
老左也懵了,“我哪知道啊,這是小言幫忙定的,說要給他錢這孩子非不要。”
老宋将行李箱的衣服拿出來挂到主卧的衣櫃裡,便說道:“是啊,本來是打算小言和你這幾天都跟我們一起住這,晚上好好做頓飯給你們吃,結果這小子剛剛突然給我發消息說有事要先走。”
左屹心裡很不是滋味兒,祁言做了這麼多,自己剛剛還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趕人家走。
“哎,他可能真有急事吧。”
老宋突然拿着一條藍色的毛線圍巾走到客廳,“兒子,你看這條圍巾适不适合你陳姨,京西冬天冷特意給她打的一條,明天咱去看看她,多久沒見了都,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左屹身軀一抖,聲音顫抖地叫了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