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屹雙腿開始發軟,他手抖動着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撥打祁言的号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祁言好像又跟一年前那樣,人間蒸發了。
“你他媽到底去哪了。”左屹情緒瀕臨崩潰,不知疲累地打了整整一下午電話,一直打到關機沒電。
夜深,左屹沒有回學校,而是窩在客廳地毯上呆坐着,也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天色已經由黑轉成深藍,他勉為其難地動了動身體将手機充上電。
等待手機充電開機的時間是煎熬的,左屹抱着雙膝,牙齒無意識地咬着手腕上的皮肉,好像失去痛覺似的咬到破皮流血。
這就是祁言理解的生活回到正軌,那條正軌到底是什麼,左屹也不知道,但絕不是現在這樣他再次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他思索了一整個晚上,為什麼祁言又要走,這次不再是因為他那個混蛋爸爸。
或許,是去尋找他的星辰了?
揣測到此,左屹的思緒已是千瘡百孔,他甯願祁言是去追尋幸福了,而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哪有人會一直關機五天呢。
手機亮了,左屹如同沙漠旅人看見綠洲般,瘋了似的撲過去拿起手機解鎖,再撥号。
傳來的依舊是冰冷的關機提示。
他腦子裡已經上演了無數意外的可能性,他隻求祁言是安全的。
左屹點開祁言的消息對話框,瘋狂敲字。
[Zorro:手機為什麼一直關機?]
[Zorro:為什麼不回家?]
[Zorro:你到底去哪了?]
[Zorro: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馬上清好行李離開,這是你的家,你回來。]
[Zorro:言哥。]
[Zorro: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Zorro:你回來吧。]
屋外天色已經大亮,樹枝上的積雪慢慢融化成水,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響。
左屹的狀态顯然不适合訓練,他和黃教練發消息請假,難免不被責罵一頓。
但無妨,他要去京西大,他不信祁言為了躲他連學校都不去了。
一大早,左屹預約上了入校名額,他和第一次進校時一樣,漫無目的地在偌大的校園裡亂竄,眼前又是這條人工湖,時過境遷,湖對面沒有圍觀表白的人群,更沒有祁言高挑的身影。
“左屹?”
左屹停下腳步尋聲回頭,“關關姐,。”
關關抱着書籍,快步朝他走過來,驚訝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忙問:“你看到祁言了嗎?”
“祁言??”關關不解,“他跟周教授去澳洲參加國際天文交流會了,他沒跟你說嗎?”
左屹恍惚,“去澳洲,怎麼這麼突然……”
“也不突然,周教授半年前就和我們小組提過這個交流會,當時祁言猶豫來着,後來因為他母親的身體狀況不好說去不了,我也不太喜歡這種學術氛圍,但教授還是要了我們小組辦簽證的材料,簽證上個月才下來,當時商量着要他和教授去,祁言都沒答應呢。”
“他一個人陪教授去的嗎?”
左屹失神,出國的事他竟然說走就走。
關關解釋道:“那倒不是,俞辰星也去了,他們倆可是我們系的天文雙傑,帥氣又有才,他們這次出去收獲一定不小,說不定還能帶回最新的數據。”
“俞辰星……”
“我遇見了一個很好的人,他的出現就像一片浩瀚星辰拯救了失去能量的月球空殼……”
“浩瀚星辰……”
祁言的聲音席卷左屹的大腦,他腦海突然一片空白僵在原地。
俞辰星會是祁言口中那個很好的人嗎?
和自己喜歡的人共同去探尋熱愛的天文事業,可真浪漫啊。所以才沒有多餘的時間應付我這個麻煩精。
關關看左屹的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還愣在原地出神兒,她便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關心道:“左屹,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左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沒事,謝謝關關姐,我先回學校了,還要訓練。”
“嗯,照顧好自己,有時間一起吃飯。”關關也還有課,便沒有繼續留他聊天,揮了揮手和左屹告别。
與此同時,澳洲,布裡斯班的一間公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