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律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威脅老頭,他原本還帶着不确定的想法,卻在接觸到對方恐懼與瑟縮的眼神後瞬間蕩然無存。
那一刻,陳律知道自己的方向對了。然而老頭的嘴就像是一把頑固的鎖,他強硬道:“哼,人類隻有在獵殺同類時才會産生罪惡感,雖然不是全部,但我不信你敢殺了他們!”
另一頭從白寒時的視角看去,隻見陳律湊近老頭,在對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話。像是威脅,并且成功了,老頭嘴唇輕顫着,最後妥協地垂下眸子。
陳律奸計得逞,轉頭時注意到白寒時的目光,朝這邊投來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像一個孩子似的沖他揮手。
将紀淮收入隊伍裡并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陳律對她發出了邀請,後者甚至沒有思考,便點頭同意了這個看似荒誕的合作。
她的幹脆利落倒不像是為了活下去,而是沖着陳律來的。
在四合院時,陳律偶爾能察覺到角落裡傳來的異樣目光,毫無疑問,那目光是來自于紀淮。
但陳律無比肯定,紀淮看他的目光并沒有帶上任何的情欲,有的隻是更加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現在的他們有更重要且一緻的目标——獵殺紅頭佛。
其實按照陳律的性子,無論是遊戲還是現實也好,他都更喜歡單打獨鬥的戰鬥方式,這樣既不需要聽從誰的指揮,也不會有拖累同伴或被同伴拖累的心理負擔。
如果讓他一個人來對付眼前的龐然大物,他也覺得自己可以,隻是勝率比較小。但就當前的狀況而言,單打獨鬥顯然不是最優的選擇。
他選擇團隊合作,是願意對比一下與人合作,會不會比一個人更加輕松。
就像從前在暗無邊際的夢裡,會有一隻通體白光的蝴蝶撲扇着翅膀問他:“為什麼不試着跟我一起呢?”
蝴蝶在對他發出邀請:“我們可以是隊友,也許我沒你想的那麼沒用。”
于是陳律在夢中接受了邀請,說:“那就試試吧。”
面對隊友,陳律大方分享出自己從老頭那威逼利誘得來的信息,說:“紅頭佛最喜歡吃小情侶,如果沒有滿足它,它所化身的佛像眼睛看起來就會是生氣的樣子。所以老頭每次都是看佛像的眼睛,來辨别給紅頭佛送人的時間。”
紀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白寒時道:“但從我們進入遊戲開始,紅頭佛每天都需要吃一對新人,這大概可以理解為是遊戲故意給玩家營造的壓力。”
陳律點頭說:“是這樣的,這個現象會持續到我們全被紅頭佛吃光,遊戲結束。”
紀淮終于開口說話:“七天遊戲時間,算下來還多了。按照每天死三個人的節奏,其實隻要五天我們就會全軍覆沒。”
紀淮的話突然讓陳律腦子裡多了一個疑問,他在想為什麼遊戲規則會這樣設置?如果最多隻需要五天時間他們就會全部死亡,那麼何必将遊戲時間設置為七天?多出來的兩天是為了什麼?
如果每個人都按照原定的規則走下去,在四合院内待到第五天的時候,所有人死亡,遊戲自然結束。
但另一種可能是,這些玩家裡有人成功離開了四合院,并且沒有被怪物吃掉,于是開啟了新的任務目标,所以時間線被延續了下去,倒計時從五天變成了七天。
也就是說,多出的兩天是為了某些離開四合院,并且還活着的玩家所準備的。
陳律:……怎麼越想越覺得是在說自己。
他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陷入思考的時間内,白寒時瞥掃了一眼旁邊的紀淮,目光裡帶着不悅的呵斥。
紀淮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依舊冷着臉,正因為如此,看上去才像是一種挑釁。
陳律對二人之間詭異的氛圍一無所知,他說:“現在怪物處于一種化繭的狀态,還不是完整的紅頭佛,所以我們隻有一天時間準備,在它徹底變成紅頭佛之前,殺掉它!”
陳律思考了一下,還是選擇把要獵殺紅頭佛的事告訴其他人,讓他們自己選擇是否要幫忙。其中有人表示願意嘗試,也有人覺得獵殺紅頭佛是個天真的妄想。
所以最後他們的小隊裡隻有陳律,白寒時,紀淮,光頭大漢,朱大志,以及那個農村婦人。
其他人不知道陳律跟獨眼老頭說了什麼,老頭竟然願意幫忙,并且提供武器支持。
這是一場玩家和NPC群體合作的戰鬥,如果遊戲系統有思維,大概會覺得十分神奇。
他們聚在一起分析了一下怪物的特性,并且對每個人的工作做了分配。
紅頭佛體長約六米,粗度跟一個井蓋差不多,甚至還要再大一圈。它不怕火,手足較多,爬行速度中等,除此之外,光從外表看不出它的弱點是什麼。
村民皮糙肉厚,适合直接對紅頭佛進行行動牽制,以及攻擊傷害,相當于是一張萬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