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牧掏出了匕首,因為身體的不适站得有些顫抖。
“你想魚死網破嗎?”羅牧說道,和驚蟄一起繞着圈,隻是自己的步伐更加顫抖。
“先生,難道你想嗎?”
“這不失為一種選擇呢。”
“哦,先生…原諒我的失禮,你——真是愚蠢呢。”
“你說得對,但我這個傻子呢,最擅長将事情搞得一團糟。”
“先生,你是叫羅牧麼?那好,羅先生,你難道沒發現麼?自己連談判的籌碼都沒有,而我有兩個。”
“很可惜,我不是個談判家,我是個賭徒。”
“那好先生,即便如此,你又有什麼能押上的籌碼呢?你的命麼?”
“當然不是,我的籌碼——是你的命。”
遠方的老鴉突然驚起,他們頭頂的天上飛過密密麻麻的鴉群。
兩人停住,互相對視着,究竟對視了多久?客觀意識上隻是幾秒,而主觀意識上似乎已經過了很久——他們在用眼神博弈着,雖無刀光劍影,卻已血流成河。
然後,兩人換了個方向周旋。
“羅先生,你這籌碼又是從何而來呢?”
“很簡單,你大概是個什麼邪術士吧,我的一個下屬是個術士,我死了他會殺了你。”
“呵呵……抱歉,請原諒。羅先生,你認為這麼幼稚的東西,僅僅隻憑借猜測的威脅,能被稱作籌碼麼?”
“當然能,畢竟我很信任我的下屬。”
“羅先生,看來你不隻是愚蠢,還從裡到外透露着一股幼稚啊。”
“幼稚的是你啊,驚蟄。柯墨清的那事是因為你不是麼?”
“抱歉羅先生,我是真的不記得柯墨清是誰……不對,我似乎記得,怎麼?她還沒有……”
“既然如此,那麼就好說了。你,罪大惡極啊。”
雲掩蓋住陽光,為他們所立之地添了一分陰涼。
兩人又停住,将手上所持的東西對着對方,又是對視着。
這一次主觀和客觀上都沒有多久,兩人便再次換了個方向周旋。
“抱歉羅先生,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難道你要憑三言兩語就要誣陷我麼?”
“沒錯。”
“羅先生,你已經讓我有些厭煩了啊。”
“那樣正好,你回家洗洗睡吧,别在這轉了,轉得怪暈的。”
“是麼?如果……我說不呢?”
這一次兩人沒有停下,直接換了個方向,将手中的東西舉起對着對方繼續周旋起來。
“那樣,就沒有談判的餘地了。”
“可惜啊,羅先生,你直到最後連一枚籌碼都沒有。”
“不,不是這樣的。”
“難道不是麼?羅先生,你有任何可以作為籌碼的東西麼?”
“有,當然有,并且很多。”
“有趣,請講。”
“比如,你的所有籌碼。”
兩人又停住,将手中的東西放下。
而周圍的一切開始扭曲,變成一片黑暗,隻有兩人仍然在黑暗中矗立着。
“我等這句話很久了啊……終于可以說了,咳咳……”羅牧清了清嗓子。
“這便是——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