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之後得找人破蠱了。
破蠱,需要一種特殊的蠱蟲——或者說那才是真正的蠱蟲,那種蠱蟲将會清理體内的其他蠱蟲,然後通過排洩從體内出來,那才是最初的用法,治病。
而唐煙樊脖子上的燒傷,也許是某種“降”,而脖子上的燒傷則是标記,而現在也許是錯覺,那燒傷的顔色變淡了很多。
也就是那驚蟄,不隻是“蠱人”,還是“降邪”。
一個人是兩種邪術士,這種事并沒有聽何竹說過。
他按捺住直接殺了驚蟄的沖動,直接殺了“蠱人”,蠱蟲便會不受控制自由生長直接殺死宿主,殺了“降邪”,那麼降下的災禍将無法解除,即使他都不是,他還是天元集團的員工,無論是為了事務所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動手。
現在,唯一有利的,便是已經在他身上探查到了天元集團的态度,知道天元集團的态度也就能在其他更多事發生之前不至于沒有防備。
羅牧看着剩下的那顆被自己取出的子彈,默默塞進了外套内側的口袋裡。
而那把槍,不能要。畢竟持槍違法,至少自己持槍違法,有何竹從上一個案件主謀死亡現場帶回來的那把證物就夠了。
不過既然驚蟄都能持槍了,那就說明——這座城市的某些方面,被開了一道後門,有槍也就是有渠道購入甚至制造,并且按上一案直接把槍丢在現場的現象看來,一兩把槍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也就是他們有大量購買或生産軍工的渠道。
再從驚蟄本人看來,天元集團大概率有邪術士團夥,也許就是驚蟄所在的“單位”,這進一步表明了天元集團向事務所涉及的方面伸出了枝條。
無論如何,隻能跑了。
他坐上主駕駛,扭動一直沒有拔下來的鑰匙,掉頭朝市區駛去。
......
吃完午飯,柯墨清說自己有點困,便去房間睡了午覺。
何竹如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打發着時間,完全忘了要整理并分析羅牧發給他的資料。
然後,電話再次響起。
“喂?竹子,我回來了,但可能還要點時間,我要你處理的文件處理好了嗎?我回來就要講解并制定下一步行動了啊。”
何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壞了,自己甚至沒有從社交軟件上下載。
他趕忙抽出白闆,又跑到事務所的台式電腦前一通操作,打印機便緩緩吐出紙來,在這段時間他又在櫃子裡面找磁扣和黑,紅,藍三色的記号筆,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打開了手機,仔細且快速地看了一遍羅牧發來的資料。
很快,他停住了。
***5年12月18日,一男子墜樓身亡,經調查,該男子名為白國偉,在不久前與妻子離婚,也許是因此事受到打擊,據調查,白國偉在生前有一定暴力傾向,他的前妻在采訪中透露提出離婚前有過家暴行為......
這隻是張報紙掃描後的電子件而已,年代已經有些久遠。
所以,這和這次案件有什麼...話說柯墨清改名之前是姓白來着?等等,既然如此......
何竹又從一捆報紙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年份,然後拿出剪刀将上面的一張照片和一篇報告剪下,而此時紙打印完了。
他将幾張照片和白紙用磁扣貼在白闆上,再用各色的記号筆标明關系,雖然很倉促但這就夠了。
羅牧還是沒有回來,從窗戶往外看也看不到羅牧的車,大概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吧。不過這樣正好,他越晚回來自己能僞裝的時間就越長。
何竹往沙發上一躺,便聽見了背後的門傳來了開門聲。
他顫顫巍巍地回頭,那來者正是羅牧。
“你在幹什麼啊,我要你準備的東西搞好沒有我收拾一下馬上開始。”
“我啊……啊哈哈就是…唐煙樊呢?怎麼沒看到她來?”
“她那邊稍微有點麻煩,我把她送到家裡去了,這一案剩下的暫時由我們兩個負責,但也不多了。所以我要你搞的東西搞好沒有?”
“啊……那個……看,我整理好了。”
何竹站起身來快速地走向白闆旁,指着白闆。
羅牧看了看白闆,啧了一聲後将幾張照片調換了位置,又用抹布将幾條記号筆畫的直線擦去重新畫了幾條不一樣的。
“我給你講解一下吧,好好聽着,做一下筆記。”
……
柯墨清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便下了床。披上外套走向房門,卻聽見了門外的交談聲。
“……所以,她……”
“……等等啊,我捋捋,就是……”
她想去開門,卻無論如何都擡不起手,明明隻需要微微擡起轉動門把手就行了此刻卻難于登天。
然後,她發現自己動不了,隻能一直在那門口站着。
“……不過我覺得可以……”
“……也隻能……”
那聲音一個聽起來像那個把自己帶來的人的聲音,另一個像是那個染了綠色卷發的人的聲音。她現在很想去問問,到底是什麼事。
然後,她感到一陣腿軟——不,應該是腿感到很……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她的小腿完全感受不到,而腳又有知覺;便倒在地上。
她摔在地上疼的叫出了聲,身體卻仍然動彈不得——至少不是根據自己的意志動的。
她的手在抽搐,無法控制,同樣的,手也失去了知覺。
終于,羅牧打開了門。
幾乎是同時,身上的異常停止了。
“發生什麼了?”羅牧将她扶起問道。
“我……我不知道。”
“柯小姐,現在不要管其他的,來,去沙發坐着,接下來我還要再來一次之前的事。”
“是那個……讓我做夢的嗎?”
“對的,請跟我來。”
柯墨清坐在沙發上,看着羅牧摘下了眼鏡。
這回,她看見羅牧的眼睛原本黑色的眸子徹底變成金色,散發着帶着神聖氣息的光。
而這次,她很快就醒來了。
她看見羅牧,用槍對準了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