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竹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是午後。
他躺在床上,蓋着被子,床頭上放着那本被撕了一部分的《昙經》。
“怎麼……回事?”
他仔細開始回憶睡着前發生的事。
“給我站住。”他怒視着羅牧。
何竹很早開始就想試探一下羅牧的實力,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他真正開始使用能力,就算出現了他使用能力的迹象也看不懂。
眼睛……對吧?那麼隻要不看他的眼睛是否就……
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師兄在,師兄的能力并不輸師父——雖然少了那本《昙經》。
這時,他突然發現羅牧不見了。
沒有一點點的蹤迹可尋,就是瞬間消失了。
“蠢貨。”他聽到背後傳來了這樣一聲——那毫無疑問是羅牧的聲音。
而正當他想回頭攻擊時,又發現羅牧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仍然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蹤迹可循。
就算曾經那樣練習過的動态視力,仍然無法捕捉到他的運動軌迹——就好像他會瞬間移動。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用餘光掃過身旁的葉朔——葉朔已然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到底……
他迅速對面前的羅牧揮劍——但還是沒有用,在劍将要觸碰到時羅牧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他僵在原地,仍然保持着揮劍後的動作。
奇怪,這種感覺是……
“散!”他迅速喊道,将銅錢劍再次變為了銅錢索,像是用鞭子一樣向身後揮去。
“啊……我說……”
這一次,聲音是湊在耳邊的。何竹瞬間冷汗直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眼睛不累嗎?眨眨眼吧。”
眨眼?為什麼……對啊,一直瞪着眼眼睛有點幹了,還一夜沒睡呢,隻是眨眨眼的話……
不對!我在想什麼?何竹突然意識到,一腳向旁踢去,順帶借力将銅錢索甩向一旁。
那時候,好像是銅錢索在眼前掠過不自覺眨了一下眼吧……
再次睜開時已經是現在了。
果然,不對勁。
讓羅牧跑了,還帶走了他撕下的頁數,甚至還是沒搞懂他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瞬移?怎麼可能呢。
他坐起身來,被子因重力滑落,露出了他滿是褶皺的衣服。
最近……開始降溫了啊。
他翻開那本被撕掉些頁數的《昙經》,從第一頁翻起卻突然發現目錄還在。
“那家夥疏忽了啊。”他自言自語道,羅牧總在一些明明勝券在握十拿九穩的情況下大意,最終總會落下點什麼。
他拿着書,穿上了鞋子,向着門外走去。
落敗的打擊仍然在心頭上揮之不去,讓他一陣不爽。
在道觀内尋找了一圈後發現羅牧已經離開,一起離開的還有唐煙樊,連停在門外的車也被開走;而葉朔,也許是精神狀态不太好,仍然在他自己的廂房内沉眠。
何竹檢查完後來到葉朔的廂房,卻發現葉朔不知何時醒了。
“師兄。”
“中計了麼……”葉朔沒有回應,隻是呆呆地坐在床上自言自語。
“哦,何竹啊,羅牧跑了?”
“嗯。”
“現在不想管那麼多事,先把師父的那些東西搞清楚吧。你手上拿的是那本書對吧?看看。”葉朔一邊說着,一邊下了床,穿上了鞋子,坐到書桌旁。
“雖然很多頁數被撕掉了,但是目錄還留着。”何竹抽椅子坐到一邊,說着翻開了目錄,對着目錄指了指。
“那麼……”葉朔看着目錄上一個個名詞,目光銳利。
“對就這個,借屍還魂!”何竹的眼睛捕捉到一個名詞,但葉朔似乎在看些其他東西。
“借屍還魂啊……”說着,葉朔尋找着标注的頁碼,卻發現那一頁已經被撕掉了。“果然。”
“看看其他的?”何竹又翻到目錄,很快找到了另一個——“煉屍”。
“還是被撕掉了。”
“那這個呢?請仙。”
“這個還是被……”
“那麼……等等,這個為什麼被塗黑了?翻開看看?”
說着,何竹找到了那個标注的頁碼,但其内容卻讓空氣頓時沉寂下來。
——“屍仙”
褪去軀殼,頭七日再與軀殼融合。棺木内部藏四炷香引路,再由日月光輝照耀聚集靈氣,屍身接觸地面吸收地氣,含一口雄雞血貫通陽氣,紅繩縛屍鎖定陰氣與魄,陰陽結合相生,此為煉魄;四柱香供魂,在神像後貼特定符咒讓魂附于其中不散并盜其供奉,每日焚香不斷,此為煉魂;頭七當晚必然雷雨大作,一道猛雷劈向棺木,此為雷劫,屍變後魂魄結合,此乃屍仙。
如果羅牧想要隐藏些什麼……那麼為什麼這個不撕掉帶走呢?
他打開手機,看了看天氣預報,三天後——十一月二号,雷暴預警。
……
“嗳,牧哥,醒醒。”
沙發上的羅牧勉強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無比熟悉的臉。
“煙樊啊……我困,再睡會。”羅牧勉強從口中擠出這幾個字,便再次閉上了眼。
“别這樣……有事想問問你。”
“什麼事?說吧。”羅牧的口齒模糊,分不清是在說夢話還是在正常說話。
“就是之前那個案子……我想知道一件事。”
羅牧揉了揉眼,緩緩坐起身來。
“我看監控了,你說那是傀匠的傀儡是吧,但我聽說那種複刻别人的傀儡隻會做那個人會做的事……如果那個柯墨清真的又殺了人,你真的會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