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他讓徒弟幫忙看店,便提着個袋子匆匆離開。
他走到路旁的小電驢邊,打開尾箱從中取出了一個頭盔,又将袋子放了進去。
他帶上了頭盔,騎着小電驢駛向遠處。
……
“羅牧,幫我查查呗,12年前我爸媽那事後來怎麼樣了?”
“你……”羅牧皺起了眉頭,擡頭看向何竹,又轉頭看向躺在單人沙發上的唐煙樊“哎。這第幾次了?”
“五次……不對,算上剛來的那次這次是第六次了。”
“你們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羅牧扶了扶眼鏡,有些不耐煩的說着:“這個問題你特麼已經問六次了。”
“啊?我怎麼不記得?”
“我特麼哪知道,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再重複一遍那些東西了,況且上一次也就十月份那會,才多久啊。”
“什麼時候?”
“就辦那個案子之前,那個被自己死去的好哥們附體當街裸奔的,八号那會,仔細想想。”
“哎,案子我記得,但我是真的不記得我問過啊,你兩不會合起夥來拿這事唬我吧?”
“啧……”羅牧看了看手機,退出了正在浏覽的界面打開了錄音“我看看啊……八号,八号,對,就這個。”
随着羅牧在屏幕上一點,一段何竹的聲音就從他的手機中傳了出來:“好好好,這真的最後一次,真就最後一次了好吧,告訴我吧,況且我是真的不記得我之前問過啊!”
何竹愣住了。
“哎,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之後絕對不會……”
“停停停别放了,我知道了,這真最後一次了!”
羅牧暫停了播放,又看向了何竹。
“哎,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之後絕對不會忘了可以吧!”
“好好好,這次我講短點,那之後一個星期那個犯人就偷東西被抓了,之後在審訊室吃藏在指甲縫裡的□□自殺了。”
“那……”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看。”羅牧在手機中找到了照片擺在何竹面前。
“這是……”何竹看向那張照片,隻感到無比熟悉。
濤啼給的夢境中,失蹤案的主謀就是……
“你在我剛來事務所那會就已經說了?”
“對啊。”
“那我待在事務所的意義……”
“所以你認為你來事務所隻是為了找一個死了十多年的神經病?”
何竹呆呆的看着羅牧,點了點頭。
“是個屁!你特麼是窮的活不下去了才來這的!”
“啊?”何竹拼命回想着,卻發現記憶中多出了一段曾經一直被段奇奇怪怪很扯淡的記憶覆蓋的記憶。
何竹在街邊算命的時候曾被羅牧當成乞讨的被捐了兩塊錢,然後大概就是“你什麼意思啊?當我乞丐呢?”“哦不是乞丐,江湖騙子啊,把錢還我。”之類的事,總之羅牧知道何竹算是個道士後丢了張名片夾了一張十塊錢給了何竹。
之後,何竹因為一些事情,大概是窮命作祟,他剛攢了點錢想買個好點的電腦,結果在路上突然他的小電驢就撞到老太太了,他的存款全部被清空後那家人才肯放過他,還因為他們去何竹打工的飯店鬧事導緻何竹丢了工作,一時間何竹完全失去了經濟來源;那段時間他隻能靠那三個女友的救濟來維持生活,吃了一個月的白水挂面;他決心不能依靠那幾個女友,這樣接受她們救濟隻會人何竹在道德上更加過意不去,于是他從垃圾桶裡翻出來了一張皺巴巴隻看得清地址的名片。
但是他接下來的行為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看到事務所的門虛掩這,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事務所的窗簾關着,也沒開燈,隻有從窗簾夾縫中透出的一絲絲光來照亮房間,他順着光線的引導看向了桌子上,卻發現桌子上擺着一個晶瑩透亮的淡綠色類似于槍頭的東西——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槍頭是翡翠的,并且品質相當不錯。
正當他決定幹脆拿跑賣掉的時候,他發現角落裡竄出來一個頭發相當長的女生,他想跑,卻被那人一下敲暈。
他再次醒來時被綁在木椅子上,羅牧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盯着他“好了?解釋一下吧。”
大概也就這麼回事,他不想回憶拖着羅牧腿求羅牧不要報警的那段。
而原先蓋住這段記憶的是什麼呢?那是那天晚上他的夢。
他在天元市追兇,碰巧和事務所卷入了一個案件,然後就是類似“啊天哪太牛逼了叭!我求求你了來事務所和我們一起辦案吧!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什麼都會做的!”“你不管什麼事都隻想着自己啊”
他現在想想就感到一陣後背發麻。
但他感覺還是有什麼東西被忘掉了。
不,沒有忘掉。那些東西就是葉朔搞的,自己也親眼看見了,葉朔半夜将棺材打開對屍體做了些什麼手腳。
但如果是葉朔搞的,那麼目的是什麼呢?
殺了自己?不對,那樣的話就沒必要救自己了。
把自己趕走獨占山頭?畢竟有那些事之後,自己便想着以後再也不回去了。
不對,把自己趕走的話……也就是……如果說,葉朔沒有死,那麼現在是在和鄧儒霖霸占了旭陽觀。
目的呢?旭陽觀有什麼好東西嗎?明明……不對,不對,泛岚山!
旭陽觀沒有什麼好東西,但是旭陽觀所在的地方是個好地方,泛岚山……天靈地寶層出不窮,那可是……
但是師叔是第一個說師兄不對勁的,所以師叔也會……
不對,想什麼呢,師兄确确實實已經死了。
死前還朝着自己的額頭點了個可以排除雜念與迷障的清心咒。
清心咒?
還有《昙經》!羅牧為什麼要拿走那些還打印出來?那東西被師叔留在道觀裡了,也就是羅牧那樣是為了……
越來越想不清楚了,算了,幹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