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統領不也挺有趣嗎?”她的語氣很是冰涼。
霍烨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謝硯的聲音卻遠遠傳來:“奉鸾,你怎在此處?”
薛奉鸾轉頭,見謝硯要朝她跑來的模樣,便趕忙迎上去。
她見謝硯是從她們三人的住處而來,便問道:“你在尋我?”
謝硯瞥了霍烨一眼,往前走了一步,離薛奉鸾更近了些:“我是想找薛大小姐談談,隻是你也知道,她對我多有誤會……”
說及此處,謝硯止住話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你為我與姐姐之事憂思許久,難免傷了心神,霍統領近日便要送我們回江陵,路上舟車勞頓,你還是養養吧。”薛奉鸾想将他推離此處,不願霍烨再惦記上。
霍烨卻大笑一聲:“薛小姐,你是不是不太明白,能不能送你們去江陵,取決于賀公子與賀小姐,并不在我。”
賀照聞言,愠怒的臉便轉了過來。
謝硯一手環住薛奉鸾的手腕,輕輕捏了捏,而後将她往身後一推:“霍統領,要挾别人很好受吧?”
霍烨的臉驟然緊繃,薛奉鸾本就沉下的心徹底崩塌了。
謝硯怕是也懂了霍烨的算盤,可就這般宣之于口……她瞧了瞧莊子大門外,似乎有寒光一閃。
她真是怕那些卒子突然沖進來将他們包圍了。
“要挾?”霍烨攤開一手,一副無辜模樣,“這是交易!”
謝硯冷笑一聲:“畢竟你不用去江陵便能見到謝某,又何必安排人手呢?”
霍烨的眉心赫然出現一個“山”字。
薛奉鸾扯了扯謝硯的袖沿,示意他别再說了。
“先前奉鸾不願謝某暴露身份,某便也遂她的願,但霍統領欺人太甚,某不得不與你挑明,謝家永不會相助霍統領!”他說得铿锵有力、擲地有聲,與他病恹恹的樣子截然不同。
霍烨一愣,旋即笑着說:“謝公子,别急着拒絕,我有何處惹惱了您,盡管說。”
“奉鸾與賀小姐是誠心與你交易,你卻多有隐瞞,究竟是要利用她們還是真心交朋友,謝某難道看不出來嗎?”謝硯無視薛奉鸾第二次扯他的袖口。
“何時隐瞞?薛小姐曾指點過我,我也該回報她。”
霍烨的視線越過謝硯,投到薛奉鸾身上,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謝硯擰眉,将薛奉鸾又往身後攬了攬。
薛奉鸾卻知曉,這人故意做作,為的隻是挑釁謝硯。
賀均看幾人僵持在原地,便将心裡話說了出來:“我雖不喜謝硯,但他說得沒錯!既是指點之恩,為何不能直接将他們送走,還耗費時日做這些有的沒的。我對人的面相向來敏銳,你小子看着便不是什麼好人,定然還有别的盤算。”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像是發現了什麼秘辛。
“賀公子既然這樣聰明,不如猜猜我想做什麼?”霍烨雖語氣輕松,但臉色不算好看。
謝硯輕笑一聲,第三次無視被薛奉鸾扯住的袖口:“沒用的,哪怕你将我們全葬在此,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謝家不是無人,賀家旁支更不是吃素的。即使你得到了,又能好過嗎?難道你不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
薛奉鸾将自己捏住謝硯的手放下,她不知謝硯為何突然言語挑釁,原來他也看透了霍烨的所思所想。
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太過畏首畏尾,心裡總存着若是相安無事,便能有一絲希望的期冀,可謝硯卻戳破了這份假象。
這一瞬間,她氣血上湧,直向心與腦流去——她有些氣惱,為何謝硯要毀了她的計劃?又為何要激怒霍烨,得到誰都不能得救的局面?
薛奉鸾的耳邊不斷地嗡鳴,還夾雜着謝硯的冷靜的聲音:“所以,要挾無用,而我們自己也能回去。”
這句話才讓她到處流竄的氣血安定下來,她眸子一亮,自己竟從未想過這個法子。
薛奉鸾不免自嘲,她們從一開始就錯了,自認為戰力懸殊,便對霍烨百依百順,這些人雖銀甲利兵,但絕不會對她們出手。
可是她們忘了,正因為有所圖謀,才會更加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