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此刻的自卑隻是一個征兆,洛祈拿着傘回家的時候,恬恬不在家,姜曉桦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她拿着手機的手垂在一邊,眼神裡有幾分的落寞。
“媽,你怎麼了?”洛祈一邊換鞋一邊問。
“阿祈回來啦?今天雨那麼大,有沒有淋到?”姜曉桦放下手機,拿着毛巾過來幫洛祈擦去他頭發上濕漉漉的雨水。
洛祈按住那個拿着毛巾的手,他耐心道“我沒事,我們在室内玩兒的,你到底怎麼了?”
姜曉桦拿着毛巾背過身,聲音有幾分的膽怯“沒事,媽媽就是擔心你淋雨,你快去洗個澡,我馬上去做飯。”
她這副樣子實在是太過熟悉了,洛祈将衣服挂着門口的架子上,轉過身站定,直白的問道“是不是他又來找你了?”
這個他,不會有别人。
姜曉桦眉頭深深的皺着,雙手捧着臉說道“他欠了點錢,說讓我看在恬恬的面子上,幫幫他。”
這個畜生還好意思提恬恬,洛祈咬牙,按着姜曉桦的肩膀問“他欠了多少?”
“三十萬。”姜曉桦肩膀深深的耷拉着,用無力的眼神看着洛祈。
“三十萬也叫一點錢?媽,你不會真的要幫他吧?”洛祈氣的幾乎要暈厥過去。
“我當然不會!”姜曉桦堅定的搖搖頭。
洛祈馬上要上大學,恬恬也要升小學了,正是用錢的時候,怎麼能再被程越這個畜生騙走。
“那就好。”洛祈的手垂了下來,稍微松了一口氣。
“以後我去接恬恬上學,你也不要再擔心了,萬一他勒索你,我們就報警。”洛祈看着姜曉桦,堅定的說。
這個錢絕對不能給他,否則有了第一次他就會來找第二次。
人的欲望是無休無止的,永遠不要去賭一個賭徒酒鬼的良心。
“好。”姜曉桦從接到電話開始就心裡惴惴不安,直到洛祈出現,心才漸漸的落到了實處。
自從洛祈的爸爸去世之後,姜曉桦覺得自己好像一個浮萍一樣飄來飄去,她以為婚姻能讓她安定下來,沒想到卻是更深的無底洞。
這段婚姻給她唯一的驚喜,是恬恬。
姜曉桦胡亂用手臂抹了下眼淚,她笑着說“恬恬生日快到了,我們好好給她過一下。”
“好啊。”洛祈也輕松的笑了下“我來準備,就在家裡過吧。”
“行。”姜曉桦欣然應允,然後臉上挂着笑,走到廚房裡張羅着去做晚飯。
洛祈在她走後,悄悄摸到了她的手機,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号碼剛剛打過電話。
洛祈眼疾手快的将那條記錄删除,将程越拖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洛祈才松了一口氣走到浴室去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從頭頂落下來,冒着白霧的水汽将他整個人包裹。
洛祈渾身都濕漉漉的,他一邊沖澡,不知怎得,卻想起今天過馬路的時候,自己居然牽了林栖的手。
她的手是軟的,腳踝白皙,腰很細,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握住。
……
越想越遠了。
洛祈利索的關了水,扯了張浴巾将自己裹住,趕緊從浴室裡出來,及時阻止了自己不受控制的思想。
腦子裡是不想了,人卻沒閑着。洛祈的頭發半幹,他靠着窗戶邊吹着風,鬼使神差的給林栖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久才接,林栖擦着半幹的頭發,甕聲甕氣的問“怎麼了?”
洛祈原本想了很多話,但是此刻卻都停住了。
“你在幹嘛?”他靠着窗戶問。
小區裡的樹葉被一場大雨洗的油亮亮的,随着晚風輕輕搖曳。
林栖的聲音頓了頓,才慢悠悠的說“……洗澡。”
洛祈覺得心裡有團火又從心裡燒了起來,嗓子莫名癢得很。
林栖好像也覺得這麼直白的說不太好,她趕緊切換話題“你找我什麼事?”
“恬恬要過生日了,想邀請你來玩兒。”洛祈順着她說。
“真的嗎?那我要準備提前準備禮物了。”林栖聽起來很驚喜的樣子。
“不急,你明天有時間的話,來陪我布置一下房間吧。”洛祈的手按着窗沿,不自覺的摩挲着。
“可以啊。”林栖欣然答應了。
“那……”洛祈突然有些不會說話“那明天見。”
“明天見。”林栖笑着挂了電話。
對面早就挂了電話,洛祈拿着手機愣了一會兒才挂。
恬恬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她穿着小睡裙,叉着腰看着洛祈“在給栖栖姐姐打電話?”
“嗯。”洛祈的思緒還有點沒抽離回來。
恬恬怒其不争的看着他,跳到了床上拿起了遊戲機抱怨道“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談戀愛,我都等急了。”
洛祈用毛巾擦了擦頭發上的水,不知道在說給恬恬,還是說給自己聽。
“快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