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聽到了啊。
入江由衣說的時候就想着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她也就不會得到回應,這樣,至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都在等待一個未知的答案,事情不會往前也不會往後,她也無需過多思考。
更不必面對她無法處理的情況。
她明明知道,不回應、不邀請才是避免更多麻煩的最快途徑。
但就如她不想封印他們之間的相遇一樣,入江由衣在這件事的處理上選擇了遵從自己的内心。
但她真正的想法是什麼,她似乎也越來越不清楚了。
她隻知道,她現在想和少年做下這樣的約定。
“沒開玩笑這次。” 她看着少年,難得十分認真地說一件事,“如果有機會,我想去看看你眼中的祭典。”
“但前提是我們還有以後。”入江由衣頓了頓,猶豫要不要說最後的辦法,假如她解決不掉他身上的詛咒,封印遺忘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可是——
“我們一定會赢的!入江同學!”少年眼中燃起熊熊戰火,他握拳情緒高漲,打斷了欲言又止的少女。
“哦!很有信心嘛沢田!”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插入他們的對話,猶如一盆冷水澆下,讓情緒上頭的沢田綱吉瞬間清醒。
“山田同學!你怎麼在這!”兩人聞聲轉身,沢田綱吉大驚失色,千躲萬躲還是沒躲過他!
怎麼辦,被山田同學發現他和入江同學瞞着大家來參加比賽,感覺說不清了!當然,他也沒多想說清,主要是入江同學這邊會有困擾嗎?少年心中焦急,但面上強裝淡定。
“當然是來玩吃——嗷!”他被人從後面錘了一拳,疼得哇哇叫,瞬間改口,“當然是來阻止你繼續和入江同學呆一起!”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沢田。”這位平日裡的開朗不着調的少年,現在一反常态的一本正經,“我們的目标是一樣的。”
沢田綱吉瞬間明白他什麼意思。
“我不會輸給你的。”
他嚴肅地回應,雖然他心裡完全沒有底,但是這個時候就算不行也不能不答應吧!?入江同學就在旁邊呢!而且還是兩個,他更不可能退縮不然以後怎麼面對——
等等。
“為什麼會有兩個入江同學!?”沢田綱吉才反應過來山田身邊怎麼也有個入江由衣?
剛才就是她笑眯眯地錘了一拳山田,等等,這不就是之前向他們下戰書的妖怪嗎?她為什麼和山田在一起?
難道山田同學他以為自己遇到了替身嗎!?沢田綱吉為自己的腦洞瞳孔地震。
“真沒想到你們竟然趕到了。”和入江由衣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摩挲着下巴,一臉不解的問,“是用了我什麼不知道的方法嗎?”
“無可奉告。”入江由衣面對妖怪的耐心總是很低,她瞥了一眼抓耳撓腮的山田,他的身上妖力沖天,“你對他做了什麼?”
“無可奉告。”阿情同樣的語氣回怼,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面對面發出同樣的聲音,就像鏡内外的兩人在對話,場面異常詭異,“不過如果你要是赢的話,我倒是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哦?”
“沒興趣。走了沢田。”入江由衣也不接茬,拉起還在發呆的沢田綱吉,就朝糖果店的方向走去。
“不過,參加妖怪這邊的比賽,可就沒那麼好赢了啊!”
她拉着人走了好長一段路,後面還遠遠傳來少女輕飄飄的提醒。
入江由衣輕哼一聲。
“那就赢給你看。對吧,沢田。”
“……”
沒聽到少年的回應,入江由衣疑惑回頭,發現他隻是低着頭,亂糟糟的頭發擋住了臉上的表情,唯有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兒微微泛紅。
“入江同學,我們到了嗎?”
入江由衣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次太着急,拉起的不是少年的袖子,而是他的手腕。
而他默許了她一切的動作,就像現在——
她的手指在少年的腕間虛攏,源源不斷的熱度從一個人的手傳遞到另一個人,似乎隻需要再往下,就能完全戳進少年熱乎乎的手心。
之前也搭把手,或是幫助,或是保護,她都或多或少和少年有過肢體的接觸,甚至是那天晚上,她情急之下撲倒少年護住他,那時候的距離都比現在的更近——
但入江由衣現在卻感覺到一陣熱風倏地從頭吹到腳,圍着她,繞着她,思緒轉得很慢很慢,心也軟和地像融化的冰激淩,一滴一滴,随着波動的情緒滿溢出……
“到了,但是,我們簽完到可以再溜達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