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暗六狼吞虎咽,邊咳嗽邊拼命狂吃,蘇培盛傻眼了。
四爺的意思是懲罰暗衛一番,并沒讓她拼命,這家夥真是财迷心竅,一百兩銀子就讓她找不着北了。
“六子,六子,松口,松口,快,哎呦你怎麼都給吃完了!你這家夥!”
“咳咳咳咳咳..蘇..咳咳咳..銀子..咳咳咳咳...”
呂雲黛邊噴面粉,邊朝着蘇培盛伸手要錢。
“你這死犟種!”蘇培盛将一百兩銀票拍在暗六白森森的腦門上。
“主子說了,讓你别财迷心竅,若沒銀子花,可先預支。”
“哦。”呂雲黛憋嘴,說得倒是好聽,預支又不是不用還,四阿哥若真大方,就該撤銷對她的懲罰,把她的血汗錢還給她!!
“爺方才怒了,你若再為一碗面作踐自己,爺說定不饒你。”
蘇培盛将六子拽到一邊說體己話:“六子啊,這一百兩銀子你拿的要名正言順,爺賜得也要師出有名,旁的暗衛都看着。”
“你的臉面就是爺的臉面,瞧你今日多丢人呐~”
“奴才知錯。”呂雲黛垂頭喪氣認錯。
揣好一百兩銀子之後,恰值暗衛交班之時,小八躲在樹後蔫壞的憋笑,呂雲黛伸手擦臉,把自己擦成了花臉貓兒。
冷不丁從馬車窗丢出一塊鴿灰的帕子,四阿哥冷冽的聲音傳來:“狗奴才,擦幹淨你的狗臉。”
“遵命。”呂雲黛接住帕子擦幹淨臉上的面灰,熟練的将用過的帕子揣懷裡。
四阿哥用的帕子是最宣軟的湖絲,拿回去洗幹淨還能用。
她已經湊了十六塊帕子,剛好能縫個枕套,古代人用的瓷枕和木枕又硬又冷,還落枕。她更喜歡綿軟的棉花枕頭。
蘇培盛憋笑走到滿臉灰蒙蒙的六子面前。
“對了六子,今兒太子和三爺會前來,主子們也帶來了暗衛,為免誤傷,暗衛間隻認口令不認人,說不出口令者殺無赦。”
“好的蘇哥哥,請問口令是什麼?”
“面粉。”蘇培盛捂嘴偷笑。
“....”
“哦。”
四阿哥從前給暗衛的口令都是諸如風花雪月的酸詩,今日的暗号明顯就是在嘲諷她。
呂雲黛氣哼哼躲到樹後,從一摞的人皮面具裡挑出一張絡腮胡子臉換上。
暗衛需千人千面,面對特定之人,會用對應的面具。
她在太子和三阿哥的暗衛面前,用的是人狠話不多的大胡子暗衛臉。
換好面具,呂雲黛去尋小八。
可惡的家夥還在憋笑,呂雲黛氣的擡腿踹他屁股。
“六子,今日的暗号是什麼?”
“爹。”
“哦,爹。”
“嗯,乖兒子。”
“不對!六子你這癞皮狗!你占我便宜!”
“成,你是我爹,我昨兒就認你當爹了,你自己不樂意,爹爹爹,咱家财産到底有多少啊?”
“你給我閃開,不要臉!”
“好了不鬧了,今兒的暗号是..面粉。”呂雲黛說完就轉身逃離,身後果然傳來小八毀天滅地的嘲笑聲。
她和小八二人藏匿在山道兩側的密林,一路護送四阿哥登紅螺山。
行至半山腰就瞧見那兩棵要命的千年銀杏樹。
千年古刹紅螺寺隐于山野間,紅螺寺大雄寶殿前,有兩株千年銀杏樹,一棵為雌,一棵為雄。
隻不過銀杏樹這種植物很無聊,隻可遠觀,湊近了滂臭,掉落一地的腐敗爛銀杏果發出腐肉混合爛果子的惡臭味,比屎臭還惡心。
隻是銀杏樹高聳,藏匿在銀杏樹上可将紅螺寺盡收眼底,把控全局,必須要有暗衛守着。
别以為暗衛飛檐走壁都很神秘炫酷,隻有當過暗衛才知道個中苦楚,就比如紅螺寺的銀杏樹,常年霸榜暗衛噩夢藏匿地前三。
“小八,咱猜拳決定誰去銀杏樹蹲守吧..”
“成。”面對惡臭的銀杏樹,暗八并未推辭,爛銀杏果比屎還臭,蒙着眼聞味道都以為到了陳年茅廁,他去年都被熏吐了,不想再重蹈噩夢。
三局二敗,呂雲黛咬碎一口銀牙,飛身前往銀杏樹。
她躲在枯黃樹枝間,臭的生無可戀。
臨近午膳,蘇培盛拎着食盒子前來尋小六子。
“六子,今兒吃牛肉餡餅,快些來吃。”蘇培盛對着雪堆裡一堆幹草笑呵呵說道。
“我在這呢,蘇哥哥。”
呂雲黛從銀杏樹躍下,才走到蘇培盛面前,卻見他蹙眉捏緊鼻子。
“嘔.六子你是不是拉褲子裡了!滂臭。你快離我遠些,哎呦天菩薩啊,熏得我睜不開眼。”
“是這樹臭,奴才都被熏入味了,蘇哥哥,咳咳咳,奴才若真拉褲子裡,能帶薪回去換褲子嗎?不瞞您說,其實奴才的确是拉..”
“不能,你帶薪屙屎算擅離職守,要扣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