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你來月事,可連續休沐三日。”
“奴才就知道主子和蘇哥哥是活菩薩,奴才叩謝主子和您的大恩大德。”
呂雲黛忍着痛經一骨碌坐起身來,跪在床上謝恩。
“你回去歇息吧,暗七和暗一會與你換班。”
“與暗一交割好就成。”蘇培盛擺手道。
“多謝蘇哥哥!”
呂雲黛激動地連夜來到四阿哥面前,恭恭敬敬磕頭謝恩,原來四阿哥并非冷血無情,反而還會體恤奴才的艱辛。
此刻開始,她對四阿哥才真正生出認可,但并不多。
他一時的仁慈,完全不能讓她徹底淪為喪失人性,坐下走狗。
“主子,奴才叩謝主子隆恩,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房内傳來四爺慵懶的聲音:“爺拭目以待。”
“不必逞強,早些回去歇息。”
“奴才告退。”呂雲黛忍着不适起身,來月事比直接挨刀還難受,她一動就血流如注,真怕會血崩而亡。
她緩緩站起身來,連夜離開紅螺寺。
夜色靜谧,她歸心似箭穿梭在密林内,倏然頓住腳步。
身後有人!
她屏住呼吸,拔劍轉身,逡巡四周,卻并無任何異常。
奇怪,多年牛馬不如的暗衛生涯裡,她頭一回判斷失誤,難道是因為來月事難受,從而影響她的判斷力。
不可能!
她若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早就死無葬身之地,眼下詭異的情形隻能說明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事實。
那就是身後之人,實力在她之上,甚至可以說是雲泥之别。
呂雲黛握緊長劍,朝着暗夜說道:“不知閣下為何深夜尾随我這個弱女子,京畿重地天子腳下,閣下若要行不軌之事,還需掂量一二。”
可回應她的隻有呼嘯的山風。
她握緊佩劍,始終警惕的盯着密林深處,不敢挪半步。
也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密林内視線漸漸清晰,她才收劍入鞘。
與對方對峙一整晚,她甚至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瞧見。
她擔心對方會對四阿哥不利,忍着劇痛折返回紅螺寺,卻被告知四阿哥四更天已然離開。
若是換成從前,她絕不會如此積極維護四阿哥,可如今不一樣了,四阿哥勉強算半個好人,她不能讓他出事。
呂雲黛焦急趕往景陵确認四阿哥是否安全。
她氣喘籲籲趕往景陵,直到看見四阿哥站在下馬碑前,才松一口氣。
“暗六,你怎麼回事?”暗一眼見暗六用劍撐住身子,半跪在地上,驚得拔劍戒備。
“主子可安好?來時路上可有何異常?”
“為何這般問?”胤禛凝眉看向跪在地上有氣無力的暗六。
“奴才昨夜在密林内遇到刺客,對方實力超凡,奴才不敵,對峙一整晚。”
“并無。”胤禛此刻心内百感交集,若這個奴才并非佟家安排的人,他定會對她推心置腹。
如此冰天雪地惡寒之時,她竟焦急的滿頭大汗,連鬓發都染上微霜,心口莫名酸澀,他盯着匍匐在腳下的纖弱身影,默默良久。
蘇培盛壓下腦袋,掩飾慌張,着實沒想到血滴子影六竟然這麼快就被暗六察覺到。
“六子,你肯定病糊塗了,早些回去歇息。”蘇培盛湊上前,親自攙扶虛弱的暗六起身。
“六子,你..你快去換月事帶。”暗一解下鬥篷丢給暗六。
呂雲黛低頭,尴尬的無地自容,暗衛在冬日裡穿的是能融入雪色的純白雪服。
她的衣衫下擺早就被血迹浸透。
方才隻想着早些趕到四阿哥身邊保護他,倒是忘換月事帶了。
“主子恕罪,奴才着急趕來,顧不得旁的瑣事。”
頭頂上方沉默良久,就聽見四阿哥一聲極輕的嗯。
“奴才告退。”呂雲黛轉身捂着肚子離開。
回到居所後,她對着簡陋的月事帶發愁。
古人用的月事帶粗糙的令人發指,兩塊棉布夾層填進草木灰,用完将沾染經血的草木灰更換就完事了。
草木灰月事帶僅針對她這種窮姑娘,富貴人家的女子并未如此寒酸。
富餘之家的閨秀用的是白紙或者棉花,而貴族女子則用的是柔軟的絲綢配合吸水性極強的軟紙。
她換草木灰之時,冷不丁瞧見灰燼裡竟然有半頭蟑螂!!
為何隻找到半隻蟑螂,還有半隻在哪?這憋屈的感覺,就像吃青菜吃到半條蟲一樣,讓人反胃。
不成!她實在忍不下,呂雲黛一咬牙,将貼身藏着的寶貝取出來。